所以根本沒有所謂的清洗,只有持續的博弈。
不然一宮中閹人何至於能官拜太尉,榮封國公?世人都罵榮國公妖邪諂媚,蠱惑君上,實際上內里究竟如何,於外人來看不過是管中窺豹。
這些舊事其實一開始楊變和權簡併不知道,還是來到上京後,權中青怕他們惹禍,才點撥了一二。
可哪怕是權中青,駐守邊關多年,他對上京之事又能知曉多少,怕不也是管中窺豹。
「所以你說聖上一直留著皇城司做甚?他可能放著皇城司不用,聽那些文官的把皇城司撤了?」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權簡的猜測。
楊變擰眉想了一會兒:「別扯這些亂七八糟的,讓我來看這些人就是吃飽了都撐得,北戎一直虎視眈眈,幽州太原那邊戰事不斷。這些個人,一天天不干正事,光去內鬥了,讓我說大昊遲早要亡。」
說到這個『亡』時,權簡先是一驚,下意識看看了四周,在看到邊上就一個張猛時,鬆了口氣埋怨道:「你能不能管管你這嘴?遲早哪天你要把我嚇死。」
楊變才不理他,扯著嘴角冷笑。
「他們敢做,還怕人說?號稱天下禁軍百萬,又有哪些是能打仗的?成日就知道招安那些匪盜雜魚充人數,光吃軍餉屁用不起,碰見北戎的騎兵就知道跑,等著吧,哪天北戎打到上京城下我都不吃驚。」
權簡忙轉移話題:「回歸正題,所以我覺得這皇城司大概不如表面這樣,咱們與蔣家同為武官,都被文官打壓,你與蔣家又有這般淵源,若能與之交好,將其拉攏過來,也能為我們添力一二。」
楊變想了想:「這事一時半會兒不會有結果,就算真如你所言,蔣家大概率也是聖上心腹,怕是沒這麼容易就拉攏過來。」
「所以我先找幾個生面孔去查如煙,再去查那謝成宜,至於這事慢慢來吧。」
。
早上起來時,元貞才發現自己斷了根指甲。
好好的玉指,纖如蔥白,指甲不長但也不短,很好的展現了玉手的完美線條,如今卻是憑空斷了指甲,添了幾分不美。
綰鳶見她斷了指甲,很是詫異,又怕她斷甲時傷了手指,捧起來左看右看沒見到傷口,才鬆了口氣。
「我幫公主把指甲修一修。」
元貞瞧了瞧手指,想了下說:「都剪短些。」
這樣看起來才協調,也免得其他九指都是纖纖細長,其中一指短了一截,無端惹人注意、猜測。
處在這皇宮之中,從小萬眾矚目,元貞已經習慣了旁人對自己或有意或無意的窺探,也知道該如何處置這般事。
至於心裡,則又把楊變罵了一頓,暗想怎麼找個機會報復他。
而希筠卻想遠了,猜測公主莫怕就是昨晚賞月時弄斷了指甲,怪不得公主那會兒那般暴躁,自然當面也不敢多說什麼。
一番收拾停當,又用過早膳,元貞讓綰鳶找了身簡便又不失體面的衣裳,換上後去了尚書內省。
說起尚書內省,那還要說到大昊建朝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