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朕初登大寶,若非夫人與父親有故,怕是朕也獨木難支,太皇太后看似溫和,實則霸道,朝中遍布她的黨羽,又哪有人認我這個皇帝,若非夫人你……」
虞夫人笑著打斷他:「聖上還是不要說以前了,老身曾說過,幫聖上並非與誰有故,不過是為大昊江山社稷,太皇太后牝雞司晨,致使朝中只知太皇太后,不知聖上,非我朝之福祉。我自幼年入尚書內省,被師傅收於名下,便知曉作為宮廷女官的職責,內尚書與直筆內人忠於聖上,也只忠於聖上。」
停了停,她又說:「今日說及老身年歲,也只是想告訴聖上,老身老了,年歲不饒人,江山代有人才出,也合該是老身退居之後,留於新人登場。可老身歷數身邊之人,包括老身那兩個弟子,也是不堪大用,老身心急如焚,直到公主的到來。」
虞夫人罕見的直接,顯然讓宣仁帝有些難以安適。
半晌——
「夫人,難道你真覺得元貞合適?」
虞夫人笑了笑:「難道聖上不信自己?聖上最寵愛的女兒,難道她的能力還不如別人?」
「那倒不是,」宣仁帝搖了搖頭,「元貞聰慧,心思也細膩,雖不至於文韜武略,但在文上面,卻勝過大多數男子。可她身為皇女,旁人不懂,夫人應知曉,因前朝后妃公主為禍朝綱,鬧出不少事情,及至到了大昊,朝臣對後宮女子涉政一直心有牴觸,動輒彈劾勸諫,不得安省。」
「可若如此真有用,那太皇太后是從何而來,孝惠成皇后又是從何而來?」虞夫人道。
看似大昊一朝,對女子涉政,從皇帝到朝臣都是防了又防,可防來防去,都沒甚作用。
大昊歷來以來,都少不得女子涉政的影子,最著名的便是孝惠成皇后和太皇太后,兩者都是丈夫早逝,皇帝年幼,輔佐聽政。
太皇太后最為誇張,歷經了三朝。
憲宗還在位時,因晚年病重,她便幫著打理朝政,及至憲宗殯天,先皇即位,又因年幼病弱,身為太后的她,直接垂簾聽政。
又至宣仁帝這一朝,可以說此人對大昊影響至深,至今仍留有餘病。
「可……」
「老身以為,接下老身這位置的,不該是老身挑來的人,該是聖上所選。」虞夫人幽幽嘆了一口。
此言也算點破了宣仁帝心思,外人看他溫和大度,實則因這些年的經歷,他是多疑的。
因為多疑,虞夫人至今老邁,卻依舊留在這個位置上。
可,又有哪個帝王不多疑?
「老身想,接下老身位置的,必然是聖上信任之人。公主與聖上乃父女,備受您的寵愛,如今她厭煩世事,想尋一處安身之所,於是來到尚書內省。她有意,老身又已老邁,她與聖上血脈相連,雖有母族但近似於無,日後當是全心全意幫著聖上才是,不會有二心,所以老身才留她在內省,觀察至今。」
虞夫人點到即止,宣仁帝陷入沉思中。
許久,他長嘆一聲。
「夫人,你所言有理,但元貞乃朕之愛女,朕還記得當年她受了欺負,躲在朕去後苑的路上,撲上來抱著朕腿的模樣。她雖是聰慧,到底年歲還小,哪能因一時煩擾,便絕了成婚的心思,朕也實在不忍心……還要探探她真正的想法再說。至於她如今在內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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