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長青看了他一眼:「那次事雖是疏漏,到底是有人意外攪局,如今鍋都是你來背,雖說沒折損什麼,到底……那位相公就沒說點什麼?」
能說什麼?又會說什麼?
謝成宜只是看了對方一眼,彼此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罷罷罷,我倒是不宜多言。」
說到底二人看似是友,實則關係也不是那麼親近,不過是結識覺得秉性相似,偶爾會互通有無罷了。
謝成宜也是與羅長青熟識之後,才知曉這位集賢院校書,三館秘閣里清貴官員,背後竟牽扯了許多勢力,甚至連入內內侍省那都能攀上關係。
不過二人都是聰明人,羅長青不會過問太多謝成宜的事,謝成宜也不會問他。
「太原之事如今算是定下了,只是看這位元貞公主作為,怕是當初不僅僅只是為了帶出太原之事。就照這麼造勢下去,以後誰明面上反對她涉政,民間百姓都會罵對方是貪官污吏,如今一來,誰還敢出頭?」
羅長青可不會說無謂之言,尤其今日他擇了這間茶樓,真就沒有其他目的?
「此女頗有心機,不好對付。」
謝成宜言語簡短,也是不好說太多,畢竟他這輩子吃得最大一次虧,就應在此女身上。
是無意攪局,還是另有其他?此事暫時不好言說,但僅憑露出的只鱗片甲,就知此女不簡單。
「其實各家相公諸位大人們,哪是怕她涉政,一個公主涉政,能做什麼?哪怕當年太皇太后,令由中出,也得下面有辦事的人。若沒有辦事的人,一個宮中婦人能做什麼?」
這位公主有什麼?
她什麼也沒有,不足為懼。
那他說了半天,想說什麼?
謝成宜看了過來。
羅長青一陣失笑,低聲道:「這位公主是有個弟弟的,七皇子雖不是德妃親生,卻記在德妃名下,只是德妃去的久,此事少有人提。」
所以——
謝成宜懂了。
先不提太子,明面上只有呂相公為太子之師。趙王及王貴妃一脈,背後是尚書左丞王相公,永王和陳貴儀一脈,背後是尚書右丞陳相公,吳王和周淑妃一脈,背後是三司之鹽鐵司副使周懌。
還有蜀王劉貴容一脈,背後是劉中書。
每一個皇子背後,都或明或暗跟朝堂上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就謝成宜所知,羅長青此人看似誰都不沾,跟各處都有點關係,但實際上應該是背靠著趙王一脈,怪不得今日對這位元貞公主如此多的著墨。
「所以你覺得這位公主突然殺出來,是想為信王奪嫡?」
羅長青但笑不語。
直到喝完一盞茶後,才道:「誰知道呢,總之如今盯著這位的可不少。」
這不是他該關心的,謝成宜還是有自知之明,自己如今的位置還沒到關心奪嫡之事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