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鳶自是看出公主的不對,讓人備車備得這樣急,這是怎麼了,可是方才在殿裡,聖上說了什麼?
但她什麼也沒說。
趕在中午之前,元貞出了宮。
可她卻並未朝蔣家而去,而是去了瓊林苑。
來到瓊林苑後,表面上她讓人去蔣家請人過來,轉頭卻讓人準備了一艘船,去了金明池。
此時已經有了些初秋的味道,岸上的楊柳葉子都有些泛黃了。
看著一望無際、平靜無波的湖面,元貞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來。
其實早就預料到的,早就發覺了的,可真當事到臨頭,發現爹爹竟然也會利用自己,心裡還是很難受。
去福寧殿是為了表忠心,表示自己沒有參與奪嫡的心思。
爹爹準備了節禮,卻沒送來,何嘗不也是想試探她?
真當她坦誠表示自己絕無二心時,他反而反悔了,留著蕭杞不讓除名,不過是為了讓本就混的水更混,讓前朝後宮那些人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更是為了防她。
只要蕭杞還在她娘名下一天,一旦有變,便可藉此將她掃出尚書內省。
她這個爹爹啊,真是讓人心寒。
……
「你怎麼了?」
楊變進來,就看見她坐在窗前,怔怔地看著窗外的湖面。
明明沒有言語,身上卻流露出一股萬念俱灰、哀莫大於心死的氣息。
「你來了?」
「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楊變皺著眉,走了過來。
他收到報信,就察覺有異,昨兒才分開,此時她萬萬不會出宮的,沒想到突然來瓊林苑了,他連忙就趕了來,果然有異。
「沒什麼,就是心中煩悶,出來透透氣。」
「煩悶?為何煩悶?誰欺負你了?」
「沒人欺負我。」
「沒人欺負你,那你怎麼如此?」
元貞不想說話,示意讓他坐到自己身邊來,又順勢靠在他身上。
「楊變,你不會變的是不是?」
「變什麼?」
他低頭嗅了嗅她的秀髮,又笨拙安撫地拍了拍她,總覺得她現在就像一隻沒抓到老鼠的小貓,又可憐又還強撐著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