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斷喃喃地重複著『為何不早拿出來』,像是在哭,又似在不甘什麼,怨恨什麼,卻突然就沒了氣息,一切戛然而止。
元貞又去看那個昊國人,他很年輕,年紀應該不大,不過二十來歲,生得其貌不揚,也很沉默。
至少元貞沒有聽過他跟自己說過任何一句多餘的話。
「你可有話說?」
對方沉默地搖了搖頭,忽然又道:「我快死了?」
元貞看了看他的傷,那斷肢處有大量的血流了出來,只是地上的灰多,看著不顯罷了。
他似乎眼睛被炸瞎了,雖然沒有外傷,卻也沒有焦距。
這人並沒有等元貞回答,反而長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一般。
「二月十九是什麼日子?」元貞問。
這人愣了一下,糊滿了灰塵的嘴唇微動:「我們是汲縣守將祝順遠的人,秦叔是親兵,我算是家僕。」
元貞一怔。
這男子還在說:「北戎打到衛縣時,老爺說朝廷不仁,守城將領左右都是個死,不如投了北戎。說河北東路那些失陷的城池,又有幾個是被北戎打下來的,都是投了敵。既然朝廷不重視武將,效忠誰重要嗎?」
「所以祝順遠帶著你們投了慕容興吉?」
這人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繼續道:「一起初老爺是這麼想的,也跟北戎那邊通了幾回信,誰知權少保來了。」
且罕見的朝廷竟給了權中青極大的自主權,又派了近六萬兵力來,這麼一看似乎汲縣又能守住了,即使沒守住,似乎也不能再追究小小一個汲縣守將的罪責。
這時候,祝順遠又後悔了,說到底投敵叛國除了是大罪重罪以外,還會遺臭萬年,不是迫不得已,誰也不想走這一步。
可這時候後悔已經晚了,北戎那邊似乎察覺到他猶豫的態度,來信很是威脅了他一通,還給他下了個指令,讓他幫蒲察倧等人找機會把元貞公主擄來。
蒲察倧等人並非近日才來上京附近,而是早就到了,權中青還沒從太原回京那會兒就到了。
只是他們體貌異於常人,不敢進城裡,只能潛伏在外面。直到此人口中的秦叔帶著人來,由他帶人在城裡盯梢。
他們盯了元貞的行蹤很久,一直沒找到機會,直到近日見她總是出城,才定下計策打算擄了人就走。
「至於二月十九?」
這人喘了一聲,蒙了一層灰的臉突然就白了下來。
「我聽秦叔說,老爺被北戎那邊逼急了,已經打算裡應外合夥同北戎軍炸了汲縣的軍營,等到那時候,北戎攻過來,汲縣必然失守,到時候老爺就帶著我們去北戎,所以一定要趕在二月十九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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