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說!」
光化軍的兵卒先說話了。
「小的是光化軍第四指揮劉都頭手下的十將曹川,之前楊安撫使調了大約一千之數的人馬離開了駐地,往上京方向去了。」
另一個光化軍的兵卒,也差不多是同樣說辭。
打從二人說話起,廳中的幾個親兵就瞪著他們,若非張猛一再給他們使眼色,怕是早衝上去將二人暴揍一頓。
光化軍的兵卒說完,輪到武勝軍的兵卒說。
大致情況是,他們乃駐守鄧州石橋鎮的兵卒,偶然見到一隊人馬途經石橋鎮,往上京的方向去了。
因對方人數太多,引起他們的警惕。
期間,他們也試圖攔下對方盤問,可那些人都騎著馬跑得太快,沒有攔住。不過他們也不是沒有所得,據他們觀察,這些人都穿著光化軍的軍袍,顯然是光化軍的人。
而那為首之人,容貌特徵與楊安撫使高度重合。
「你還有什麼話說?」
顧清厲聲喝道:「來人啊,給我下了他們的兵器,所有人都看押起來,務必審問清楚楊安撫使擅自調兵是為何意?如今正逢戰時,樞密院一再下發命令,各地駐軍無調令不得隨意駐守地,楊安撫使卻擅自帶人往上京方向去了,他這是想去幹什麼?」
本來還想出來說幾句圓場話的康轉運使,一聽到後面這段,頓時閉上了嘴。馬提舉則從始至終沒打算開口,反而露出幾分看戲之色。
明明是寒冬天氣,張猛卻汗都快出來了。
實在是顧清這一環套一環,環環緊逼,讓人應接不暇。人證都拉來了,還不止一方人證,連己方都有人作證。
人家這哪是因私怨一時氣憤上門,估計早就盯著這邊的動靜,知曉楊變調兵離開,卻沒動聲色,而是做了萬全準備,方帶著人來興師問罪。
張猛倒不怕自己一干人等被看押,可一旦被看押起來,等於整個官衙對人敞開大門。
他們雖到的時候短,但並非沒有密函密信之類的東西,尤其將軍那個人又馬虎大意,若他看完什麼密信,隨手扔在哪兒沒收拾,被人發現了。又或是即使沒有短處,人在刀俎之下,還不是人家想怎麼栽贓怎麼栽贓。
等到那時候,他怎麼跟將軍交代?
怎麼辦?
一時間,張猛汗如雨下。
親兵們都看著他,就等他一個令下,就反手先把這些人拿下。
張猛恨不得把這群莽夫生嚼了,一天天就知道逞勇耍狠!若是只顧清一人,拿就拿了,到時候給他扣個屎盆子,反正人在自己手裡,想怎麼扣怎麼扣。
可一旁還站著一位轉運使和一位提舉官,他們何德何能能一下拿下三位高官?估計這姓顧的老匹夫是早就算準了這茬,怕他們狗急跳牆,遂把兩位監司高官也拉了來。
元貞知道自己不能再看戲了,反正也看得差不多了,摸清了這顧清的來意。她一邊邁過門檻,一邊拍著掌,從側門繞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