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貞信他才有鬼,她早就看出他對受傷習以為常了。
之前汲縣那次,他就受了一處箭傷,若非她察覺不對,根本不知他受傷了。再後來他就學聰明了,每次回去之前總要等傷好了才露面,她只能從事後他身上又多出的傷疤,才能知曉他又受傷了。
「那你把衣裳脫了我看看。」元貞蹙著眉道。
見她態度不對,楊變也不吱聲,忙把衣裳脫了。
一看,除了胸口上多了片烏青,肩頭上紫了一塊,再來就是臉上的兩塊。一塊是額角,一塊是嘴角。
元貞拿過桌上的跌打損傷藥,讓他坐下給他擦藥。
先處理臉上的。
因為她不說話,楊變也沒敢說話,老老實實讓她弄。
臉上處理完,輪到身上了。
這種傷的處理方式和臉上又不一樣了,需要把治療跌打損傷的藥酒倒在傷處,用手揉搓,要把傷處搓熱了揉熱了,淤血散得才快。
「要不我自己來吧?或者我叫別人來,你沒力氣,搓不動我。」
元貞也不說話,把藥酒瓶扔給他。
楊變拿著藥瓶,去開門叫人。
不一會兒賀虎就來了,行事匆匆的。
「老大,找我來什麼事?」
楊變把藥瓶扔給他:「給我擦藥。」
什麼時候老大上藥竟用上別人了?不是隨便糊弄糊弄就完事了?
這時,賀虎也看見坐在房中的元貞,當即把這些話咽了下去,甚是慶幸自己嘴沒快。
兩個壯漢像兩隻小綿羊似的,一個老老實實,一個輕手輕腳,弄得楊變連連去看賀虎,用眼神質問他你什麼時候如此娘們唧唧了?
賀虎很冤枉。老大你也不看看誰坐在這,我若是把你弄疼了弄得怎麼了,回去我要挨訓不說,你怎麼跟嫂子解釋你其實沒有什麼大礙?
楊變大悟,遂也就配合著賀虎敷衍。
很快就完事了,賀虎藉口北戎意向不明,他還得去外面看著,匆匆跑了。
元貞被氣笑了。
看看他身上那兩處傷,青的還是青的,紫的還是紫的。
她再是不懂,也知道跌打損傷的藥酒是去淤的,既然去淤,還要揉搓,必然是要把青紫給揉散了。
他們倒好,演戲都演的不走心。
「貞貞,卿卿......」
見元貞冷笑著走過來,楊變十分忐忑。
元貞拿過一旁的藥酒,倒了一些在手上。
「坐好。」
他坐好了。
她也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