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南不吭氣了,大眼睛翻了翻,溜出去看她的新寵物。
陳東來見顧景生在外頭打了水收拾菜,有點驚訝:「怎麼是景生在弄?」
顧西美沒好氣地說:「吾倒想要有八隻手,可能伐?搬場是樁多吃力的事,虧得有老朱幫忙弄了輛拖拉機。你就不知道提前一天回來幫忙?」
陳東來擠到大衣櫃前:「今年新的氣油田任務特別重,十月份開始我們所有人的探親假全給取消了。我剛休完探親假,實在不能請假。明天一早就要趕回井上。」他把幾床棉被放到柜子最上層,嘆了口氣:「等明年五月份出油穩定了就好了,對了,阿克蘇縣城馬上要通電,沙井子年底就也能通上電了。我帶了兩個六十瓦的燈泡回來,你改作業複習考試什麼的亮一點,煤油燈傷眼睛。」
顧西美不作聲,爬到高低床上面去鋪床單。
陳東來卻從衣服堆里翻出陳斯南得以出生的始作俑者:幾包桂林牌保險套。
「這——會不會過期了?」
顧西美瞄了一眼:「塑膠的,有什麼過期不過期的。」
「現在景生也在,你看放哪裡好一點?」陳東來不敢擅專,聽領導指示。
「五斗櫥第一個抽屜里,鎖起來。陳斯南那翻騰勁兒,別又闖禍。」
雖然覺得這東西和文憑、戶口頁、錢放在一起有點怪異,陳東來還是服從了命令,想了想他又拿了一個新的,眼不斜視地塞在了枕頭下面。這個帶著明示意味的動作落在顧西美眼裡,她皺了皺眉裝作沒看見。四年來這東西的年平均消耗都不到一個,孟沁的好意提醒她還是要放在心裡。
「聽說你們局裡進了好幾個女大學生?」顧西美繼續鋪下鋪的床單。
陳東來鎖上抽屜,把鑰匙壓在西美的大衣下頭:「你看一下,鑰匙還放這裡。女大學生?是進了三個,工農兵學員,兩個北京的一個上海的,還都挺能吃苦。」
「前天打電話給你辦公室,接電話的是那個上海的吧?」
「電話?」陳東來想了想:「哦——那天啊,是的,是小何。她——還托我向你道個歉。我說你這種小事也不會放在心上的。」他看了看西美的臉色,弱弱地加了一句:「是吧?」
兩人短暫沉默了幾秒。顧西美心裡冷笑了幾聲,只要站上講台,她嗓子一個禮拜有五天是啞的,明明說了是陳東來家屬找,那小何同志偏偏要多問一句您是不是陳工的媽媽。媽?放你媽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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