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家門,顧東文就眯起了眼,屋子裡亂七八糟,顯然被人翻過砸過。鍋碗瓢盆粉碎,床單蓆子都被剪爛了,他平時搜集製作的動物昆蟲標本也散落了一地,不少標本很明顯是被人踩碎的。他靜靜地站了會兒,彎腰撿起一根筷子輕輕往門外退去。
剛出門,背後重物划過空氣帶來的風聲呼嘯而至。
顧東文頭一偏,木棍重重砸在他右肩上,他一聲不吭,右腿憑感覺直接猛然向後蹬出,對方悶哼一聲,膝蓋被踹得極疼,差點就地跪倒,接著的一棍失了重心,掃在顧東文的後腰上,沒什麼力道,被顧東文反手一抓一撩,木棍竟飛了出去。
那人心一橫,直接撲上去手臂一勒,緊緊箍住了顧東文的脖子,想要活活勒死他。
顧東文忍著右肩劇痛,左手揪住他的胳膊,右臂一抬,手腕一旋,手裡一直捏著的筷子噗地一聲響,斷成兩截。
那人手一松,倒地捂臉痛呼,血汩汩而下。顧東文扶住門框,大力喘了幾口氣,咽喉刺痛,右肩骨可能裂了。
不遠處有人聞聲而來。
顧東文走近那人,毫無預兆地把那人手指中露出來的半根筷子一拔。隨著一聲痛徹心扉的嚎叫,筷子頭上掉落下一個圓形物體,滾了幾滾,沾上一層泥,嚇得剛走近的兩個知青幾乎屁滾尿流。
「別別別,老顧!你別衝動!殺人要償命的!」膽子稍大一點的男知青不敢上前,只大聲勸阻著。
顧東文卻已經拎起那男人,半根血淋淋的筷子抵在了他左眼上:「蘇蘇呢?是你乾的吧。」
那男人全身蜷縮著發抖,一手捂著臉上的血洞,磔磔笑了起來:「顧東文,睡我玩過的破鞋爽不爽?」
顧東文沉著臉一拳頭砸在他鼻子上,血噴了自己一頭一臉。旁邊的知青尖叫起來,操場那邊陸續又有人一邊喊一邊跑了過來。
「哈哈哈哈。」那人吐出兩顆牙,聲音壓得極輕,像毒舌嘶嘶作響:「你想找她?做夢!」說完笑得歹毒又得意。
「人呢?!」顧東文額頭青筋迸發,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正反手扇了幾個耳光:「人呢!人呢!說!」
「你他媽就是個神經病,我是睡了她,她嘴上說不肯,還不是給我睡了?她要真不肯怎麼不去跳河不去上吊?」那人頭被打得甩來甩去,卻磔磔笑著:「那個婊子有多軟有多緊,叫起來哭起來有多騷,你知道嗎?哈哈哈哈。」
顧東文一膝蓋跪壓在他胸口,眯起了眼,掐著他脖子的手驟然收緊,虎口發白。
那人卻啞著嗓子嗆咳著嘶聲道:「我都說了願意娶她,她還有了老子的種,你們還要告我?害我坐牢?!我兒子呢?我兒子呢?把我兒子還給我!」
十幾個知青合力,才好不容易把顧東文拉開,那人面目全非,一眼只剩下個血洞,滿臉開花,脖子上一圈勒痕,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