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平越想越有道理,十分憤慨於爺老頭子的「欺騙」:「好啊,他想騙我去清華!太狡猾了。」
「算了,北京大學可難考了,你成績不好,就考上海大學吧。」斯南揮揮手定了乾坤:「我們上海的大學也蠻好的。」
「不!我要和斯江上一個大學。」沈青平昂首挺胸大步向前:「我今年期末考要坐到景生邊上。」
斯南跑上去:「我大表哥才不會給你看答案呢!」
「我和景生是好兄弟!」
小分隊吵吵鬧鬧地回到宿舍,顧西美冷笑道:「你們幾個還回來幹嘛?怎麼不直接去教室等天亮了上課?」
斯南上去抱住姆媽的腰:「大家說都我其實是維族小孩兒,姆媽,我爸爸到底是誰?」
半夜,教工宿舍里響起噼噼啪啪的聲音,還有陳斯南同學的嚎啕大哭聲。
「我要找我爸爸!我要找我爸爸——」
景生淡淡看了沈青平一眼,沈青平背上一涼,無辜地輕聲辯解:「不是我,真不是,張老師家的那個張峰說的。」
景生不理他,側身躺下了。他想到有次姑父夜裡感慨說斯南越長越像維族姑娘,嬢嬢突然就發了火,發了火又哭了起來,後來一整個禮拜都陰著臉。
——
又過了兩天,學校里的老師們都知道中央來的調查團因為上青聯在縣城鬧事,不來阿克蘇了,改去先進團場農二師二十九團,把上青聯的代表們請去二十九團開座談會。沈勇和朱廣茂都去了,攔車跪哭大計夭折,沈青平三個各跟各媽各回各家。顧西美終於又清淨了下來。
日子一天天照常過,外頭鬧哄哄的,一天一個大新聞,甚至幾個大新聞,今天推翻昨天的,明天又推翻今天的。一個月不到,人人都疲憊不堪麻木不仁了。
顧西美索性讓陳東來別回阿克蘇,也管緊了景生和斯南,鎮上的巴扎都不讓去,天天吃三頓食堂。好在宿舍門口家家戶戶春天都開田種菜,要蔥蒜香菜青菜辣椒什麼的,直接揪一把就行。景生在雞窩邊上扎了一小片籬笆,黃瓜絲瓜番茄都結了果,籬笆下有兩個小土堆,插了兩個小木片,分別寫著一和二,埋著光榮犧牲下鍋的一對雞夫妻的骨頭。雞窩裡新買回來的小雞崽又已經長大了。斯南每每奉命來摘黃瓜,都要感嘆一句:「雞來雞又去,雞雞還嘰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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