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舅只喜歡舅媽你一個人。真的,真的,真得不能再真了!」斯江記起以前斯南捅出來的漏子,大聲宣布。
善讓甩甩腦袋,在北武手裡抬起頭,平時明亮的眸子氤氳了一層霧氣:「喜歡是不夠的,真的,真的,要比喜歡還要喜歡,要愛。」
北武輕笑著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愛,愛的,本人顧北武,只愛周善讓一個,目前預計再愛十年二十年也不夠。」
善讓原本就酡紅的臉頰更紅了,她笑著緊緊抱住北武的脖子不放:「嗯,還不夠,要一輩子!」
景生和斯江呆呆地對視了一眼,騰地都紅了臉,跟著兩顆腦袋都埋進了書里。斯江懵懵的,她好像真的不該在這裡,應該進房裡,卻忍不住又偷偷瞄了舅舅舅媽一眼,突然胸口就脹脹酸酸的,有點想哭,她再低下頭努力看書,字卻糊成了一片一片的,像雲似的。
南紅把最後一點白酒幹了:「嘖嘖嘖,膩惺色了(噁心死了)。顧北武你怎麼說得出這種話?上個大學就把你弄成這幅腔調了?恐怖哦。」
顧阿婆一胳膊肘捅在她身上:「瞎三話四啥啊,夫妻兩個人不就要相親相愛?夫妻一體,一體你懂伐?你不要老是忙什麼時裝什麼表演,家都不要了?將來有得你後悔的。」
南紅嗤笑了一聲:「趙彥鴻去汕頭跑船了,到底是誰不要家啊,再說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顧東文有點意料之中又有點意料之外:「什麼時候去的?」
「前天跑來跟我說的。」南紅托著下巴:「說汕頭有個老闆請他去跑船,一個月給他三千,獎金另算。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誰知道去搞什麼鬼了,反正我跟他說清楚了,出了事別連累我和兒子們就行,他就寫了個保證書。」
北武把善讓摟進懷裡,眉頭皺了皺:「只要不是走私就行。」
「不知道。」南紅沒好氣的說:「他殺人都跟我沒關係,弄得像我逼他去的一樣,神經病,十三點。」
「為了掙錢吧,我看他生怕養不起你。」顧東文嘆了口氣。
南紅眉頭一立,冷笑道:「看看,連我親兄弟都以為他給了我多少錢養得我多舒服呢,幫幫忙好伐!就他那點被他爺娘摳完了剩下的錢,還不夠我買兩雙鞋。」
顧阿婆緊張起來:「那你這些年花的錢誰給的?」她最擔心南紅外頭出花頭。
南紅睨了姆媽一眼:「蝦有蝦路,蟹有蟹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吾嘛,靠牢棉紡廠,總歸有花頭格,阿拉屋裡難道就只有顧北武會得弄鈔票?儂放心,外頭男寧送鈔票吾是肯定勿收格。(我嘛,靠住棉紡廠,總歸有花頭的,我們家難道只有顧北武會弄錢?你放心,外頭大男人送錢我是肯定不收的。)」
顧東文眨眨眼:「錢你不拿,東西你拿嗎?」
南紅不自在地掠了掠鬢邊的發絲:「朋友嘛,送點禮物也是常有的,哪裡算得那麼清楚。」
顧東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