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說得對,不能看見別人走後門氣得要死,輪到自己能走後門了就來不及地衝上去。」景生笑道:「去年排隊買鮮肉月餅,有人插隊遞個條子直接拎走半鍋,你不是氣得直跳腳?」
斯南翻了個大白眼:「哦,以前你被汽車撞斷了腿,盧阿姨讓她同事對你特殊照顧,你也沒說不要嘛。」
「我和別人一樣住在大病房,哪有什麼特殊照顧?你又瞎三話四了。」景生隨口回了一句,帶著斯南往外走。
斯南不服氣地說:「我明明聽見護士長大媽媽說盧阿姨可操心了,特地請她去給你備——備皮!都請出護士長了,還不特殊?」
景生的臉騰地燒了起來,一巴掌拍在了斯南背上:「就你耳朵長嘴巴老。」
「什麼是備皮啊?」斯南來勁了:「你看你做賊心虛了吧,你臉都紅了。」
「自己看書去。」景生不理她,大長腿越走越快。
「那我電話里問陳斯江!她一直陪著你,她肯定知道。」斯南冷哼了一聲,小跑著跟上去。
「你煩不煩啊,備皮就是刮毛,把腿毛刮乾淨好做手術,還有,陳斯南,你怎麼連名帶姓地喊你姐?」
「呵呵,你看看,你這心偏的呀,你們都能喊我名字,我就不能喊你們名字?人人平等懂嗎?我就喊。陳斯江、陳斯江、陳斯江;顧景生、顧景生、顧景生!」斯南越想越氣,「還有,明明我也請了半天假特地來送她,結果火車開走的時候,她只對著你招手,只喊阿哥再會,我以後再也不幫她任何事了,她回上海的時候你也不要叫我來接她!哼。」
景生轉臉瞥了她一眼:「今天也沒人要你來送啊。」
「顧景生!」斯南原地停了下來,鼓著腮幫子氣囔囔地瞪著景生的背影。
景生無奈地走了回來,揉了揉她一頭捲毛:「你現在怎麼這麼難弄的?昨天夜裡突然亂發脾氣,現在又這樣——」
斯南紅著眼圈吼了起來:「因為你偏心!你對我不好,你不喜歡我了,你只喜歡陳斯江!」
「你都堵住出口了,走吧,我們先回家。」景生放軟了聲音。
「不走不走!我就不走!」
「你走不走?」
「不走!要走你走!」斯南嘴裡硬氣得很,眼淚卻不爭氣地撲簌簌往下掉,「你對我不好,我以後不喜歡你了!你沒良心,我才是對你最好的人,我還去景洪找你呢……」
看著斯南委屈地拿手背在臉上一頓亂抹,眼淚鼻涕在太陽下頭亮晶晶地反著光,人也被匆匆出戰的旅客們擠得東倒西歪。景生嘆了口氣,伸出手牽住斯南往前走了幾步,把肩膀往下沉了沉:「鼻涕蹭蹭。」
斯南哽咽著歪過腦袋,把景生肩膀上蹭了一片水印。
「好了,我請你去美新吃冷餛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