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南和佑寧還有唐歡三個人坐在長凳上吃綠豆棒冰。
趙佑寧不知怎麼,看著一圈圈上下起伏轉個不停的電馬,聽著一成不變的樂曲,突然覺得很難過。他不太願意回康家橋,那個「家」曾經有過很多開心的回憶,由於父親再婚後他的生活反差巨大,以至於小時候練琴被針扎的苦都蒙上了一層溫情的濾鏡,當然也可能是他單方面的美化。已經有了新家庭的母親為自己過去的神經質和瘋狂向他道歉。現在父親也想在大洋彼岸重新構築父子情。但發生過的永遠不可能消失,這個「家」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斯南猛地一巴掌拍在趙佑寧背上:「喂,別想啦!」
佑寧手裡的冰棍應聲斷成了兩截,上半截掉在了他褲子上,人還沒反應過來,這半截棒冰就又到了斯南手裡。
陳斯南一臉尬笑:「沒想到我現在功力突增,隔山打牛這麼牛——哈哈哈,還吃嗎?我洗過手的!」
唐歡笑彎了腰。
趙佑寧笑著低下頭,把小半截冰棍一口吞下,嘖嘖嘖,真是冰冰陰,不過剛才那點難過的確不翼而飛了。
斯南右手在趙佑寧褲子上蹭了蹭,蹭出一條濕痕,巴掌印還挺明顯。
「我這叫亡羊補牢,要不然你那一灘看起來像尿了褲子,還尿歪了。」斯南眨巴眨巴眼解釋道。
趙佑寧低頭看看,行吧,她說得還挺有道理。
斯南左手臂一展,搭在了趙佑寧肩膀上:「「嗐,你們發現沒有?我們三個都挺慘的。爺娘爺娘都不行,坍台,沒用。自己嘛也倒霉——」她胸口一陣豪氣萬丈衝上來,三五句把周致遠的事說了。
「你看,我是不是比你慘得多?但我現在也過得挺好對不對?人得往前看,誰還沒有個糟心的親戚呢?還有唐歡,你看她是不是也挺好?別提了,她小舅舅就是個人販子,把她這個親外甥女賣了七千塊。你看,我們兩個都比你慘吧?這就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但是你想想你多靈光啊,從小就是天才!神童!永遠第一!你還會彈鋼琴!我做夢都想學鋼琴。還有,我姐拼死拼活才申請到半獎學金,你呢?北大請你去,H大也捧著全額獎學金哭著喊著求你去。趙佑寧,你必須甩開你爸和晚娘那點破事,不要受他們影響,你是要來拯救這個世界的懂嗎?」斯南一本正經地胡扯:「你會是中國的愛因斯坦,中國的霍金——不坐輪椅會說話的健康霍金啊,還有,你將來會娶到全世界對你最溫柔最好對外最厲害最兇猛的老婆,生一堆聰明漂亮的孩子,你還會特別有錢!我外婆說了,上帝關上你一扇門就會給你開上十扇窗。」
趙佑寧笑得不行:「好,承你吉言。」
唐歡探過頭來:「不過科學家好像都沒什麼錢,而且現在計劃生育,不是少數民族好像都只能生一個孩子。還有上帝那個,好像只會給你開一扇窗吧?」
斯南一巴掌蓋在唐歡臉上往外推:「你會不會哄人啊?」
「走,沒什麼人排隊了,看看趕不趕得上最後一圈。」趙佑寧咬著冰棍棒子拉起斯南往電馬那邊跑。
——
十多年後,王菲唱了首《旋木》,那其實是首悲傷的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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