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亞東和楊文意把自己當成隱身人,垂頭不語。
「嗯——我初中同學住這裡,郭老師新年好。」唐歡留意到他下頜到頭頸有好幾條帶血的抓痕。
郭知行點點頭,轉身往弄堂外走。
胡亞東和楊文意吐出一口氣來。
「媽呀,隔壁神經病的老公原來居然是你老師啊。」楊文意同情地感嘆。
「是我們班主任。」
「太塞古(可憐)了,他老婆天天要發瘋的。」
「是真的腦子有毛病嗎?」唐歡猶疑地問。
「真的,前年進了宛平路600號,去年她爸媽又把她接回來,三天兩頭地發毛病,還舉把菜刀衝出來,嚇死人了,居委會來過好幾趟,她家裡就是不肯再送進去。」
「走吧,進去吧。」胡亞東提議道。
「你們先進去,我去看看。」不知道出自於什麼原因,唐歡一時衝動,往郭行知的背影迅速追去。
——
小房間裡暫時三缺一,斯南的贏錢大計擱淺了,揪著胡亞東和楊文意要出去追唐歡。
三個人跑出去沿著弄堂追到萬航渡路上,人影也沒看到,兩個男生被斯南臭罵了一頓。等回到楊家,楊文意的爸爸媽媽喊他們進屋吃夜宵,一碗湯糰下肚,唐歡回來了,眼圈紅紅的。
斯南問了兩句,見她不答也就不再追問。她對郭老師沒惡感,但也沒什麼好感。唐歡很不理解,她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好的老師,何況他還這麼年輕英俊儒雅。斯南卻認為唐歡是戴了課代表有色眼鏡。
為什麼會沒好感呢?斯南也認真思考過,大概是因為郭老師看上去有點像周致遠,她對這一類型的成年男人永遠抱以懷疑的態度,並且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推測他們。唐歡勸過她別把自己當男生看,斯南和她就此爭論過,誰規定女生就必須是溫柔的可愛的斯文的跑不快的跳不高的?那奧運會幹嘛設立女子項目?
斯南並沒覺得自己像男生,她和男生們相處比女生多,只因為對他們的話題更感興趣一些,但也沒覺得自己「是」女生,她第一次大大方方說她沒跑一百米是因為來了月經時,男生們的下巴都差點掉在了地上。只有趙佑寧和大表哥對她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覺得奇怪,也不帶有女生男生之類的評語。斯南總結:和聰明人在一起,就是舒服。
過了十二點,胡亞東送唐歡回禹谷邨,楊文意堅持要送斯南回萬春街。斯南口袋裡揣著一殺三贏來的三十八塊人民幣,肚子里揣著楊家的湯糰餛飩瓜子蘋果等吃食,實在盛情難卻,勉為其難地點了頭。
兩人一路說些初中同學的現況,不一會兒就到了弄堂口。楊文意堅持要送到顧家門口,斯南只好隨便他。
走到文化站門口,不遠處的空中冒出稀稀落落幾朵煙火。楊文意咳嗽了兩聲:「陳斯南——」
斯南指了指天上:「看,有人在放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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