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生笑了:「王主任跟我開國際玩笑呢。我砸鍋賣鐵也拿不出十二萬,要有十二萬,我就自己另外開廠去了,現在五個人就可以拉一個小廠,設備什麼的最多兩萬塊。我承包春天,主要是因為離家近,少去外地跟單,好照顧到我爸我奶奶。我家裡的情況你們也知道的。」他輕嘆一聲,把手裡已經冷了的玻璃杯放回辦公桌上。
王主任趕緊解釋:「我們肯定要先為你著想的,這個十二萬你可以分兩年付,一年付六萬,你看,這不就和你原來承包差不多?原來你上交五萬,按股份分紅一萬,現在所有的利潤你可以拿百分之六十。哪個划算?隨便一算就曉得,對吧?」
景生一怔:「還可以這麼操作?」
「可以啊,怎麼不可以,」王主任看見曙光,親自起身給他茶杯里加了熱水,「總有變通的辦法對吧?要大家好才叫真的好,你看,這樣是不是兩全其美?」
「但是如果這樣的話,街道墊付的工資,我也要承擔百分之六十了,還要承擔房租,不是一筆小數字。」
「墊付的這個也可以慢慢結算,掛帳掛了三年了,不差這一年。房租只是象徵性的,十一年沒漲過,毛毛雨。」
「街道老早那筆兩萬塊的應收款能不能抵扣掉這些呢?」
「這個嘛——要再研究研究討論討論,過幾天出了結論再跟你說。」
景生仔細想了想,搖搖頭:「謝謝王主任——不過還是算了,你跟我爸熟,我喊一聲爺叔。爺叔,不瞞你,我家每年的加工費呢,差不多是十幾萬,放在小加工廠里,最多只有三四萬的利潤,我承包了以後打算只請八個人,就這樣也只能勉強持平交掉承包費而已,還算上了五萬塊的承包費里我能收回來的20%,稍微有點差池就肯定虧的。所以再花鈔票買股份,真沒這個立升。」
王主任早有準備,笑著問:「那你覺得多少錢合適?」
景生笑道:「職工股,是原價買的,一百塊一股。街道的集體股我最多出到兩百塊一股,籠統八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