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生身上的汗滾燙,落在她背上,一燙一個洞。她覺得自己像個無底洞,有風呼嘯著盤旋而過,發出無聲的囂叫。她回過頭,還沒有表達出任何渴望和急切,景生仿佛已經完全明白,咬住了她的唇輾轉吮吸。她手裡的可樂瓶被粗暴地挪到了一旁,梔子花瓣撲簌撲簌地落下來,有兩片落在交叉緊握的十指間,又粘在了被汗水濡濕的玻璃檯面上。
——
景生在淋浴間裡沖了兩分鐘冷水澡,倒了一盆溫水上樓。
斯江已經累得睡了過去。她身下草蓆被汗水浸出了不規則的暗色,在昏黃的檯燈下格外曖昧。她肢體舒展,像春末夏初深夜裡怒放的梔子花,嬌柔又恣意,繾綣又纏綿。
景生絞乾毛巾,輕輕替她擦拭。溫熱的毛巾讓她的眼睫顫了顫,斯江竭力張了張眼,嗯了一聲,笑了笑,又閉上了眼,伸手在他胳膊上摟了摟。
「覅走呀——」她呢喃著,像是在說夢話。
「勿走。」景生彎腰輕輕啄了啄她的唇,任由她摟著自己的左手不放。
毛巾墜入臉盆里,慢慢沉了下去。
景生側身躺在床沿的一小塊空處,毫無睡意。亭子間裡的燥熱慢慢平靜下來,他扯過毛巾被,搭在兩個人身上。斯江緊了緊他的手臂,唇邊的笑意還在。
這一切有點不像真的。景生突然害怕起來,他把斯江緊緊擁入懷裡。
斯江醒了。
「啊——吾睏著了?」
「嗯,」景生親了親她的額頭,「對勿起,吾弄醒儂了。」
「幾點鐘啦?」
「兩點三刻。」
斯江抬起頭,咬了咬他的下巴:「我四點鐘再上去。」
「還要伐?」
「要撒?」斯江一怔,隨即咬著唇笑了起來,彎起膝蓋頂了他一記。
景生笑著雪雪喊疼。
「儂勿吃力啊?」
「越做精神越好,太久不運動了。運動就是最好的休息,曉得伐?」
斯江笑得滿臉緋紅:「那你們運動員們到底是一直在運動還是一直休息?搞勿好了哦。」
和斯江扯了這麼幾句有的沒的,景生心裡才安定下來。
「剛剛有點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