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歡眼淚直流:「誰說郭老師一句不好,我都受不了,沒法忍,真的,南南,求你了。」
斯南被噎得喘了好幾口粗氣,半晌才勉強說道:「唐歡,他們家的事,各有各說法,我又沒親眼看見,你也沒親眼看見,不能誰說就相信誰對吧?」
「你這口氣不是相信那個瘋女人了?」
「我——,」斯南嘆了口氣,聲音小了許多,「因為鄉下是有那種奶奶嫌棄媳婦生了女兒,就把孫女丟了甚至淹死什麼的,好讓媳婦再繼續生兒子的事,以前你不也說過——」
「斯南!」
斯南咬了咬牙:「反正正常人不會喜歡自己的學生!」
「胡適和徐芳,魯迅和許廣平,沈從文和張兆和,徐悲鴻和孫多慈,難道這些大師都是不正常的人?」唐歡哽咽著去拉斯南的手,「我知道,我們都遇到過不好的事,會討厭全天下的男人很正常,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壞人,我遇到郭老師這麼好的人,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生氣一直罵他?」
斯南愣了愣,語氣不自覺地僵硬了許多:「我沒討厭全天下的男人——」
「那你為什麼要討厭郭老師?我喜歡他跟我喜歡你又不矛盾。」
「我沒——」斯南深呼吸了一下,「算了,隨便你吧,反正我覺得不對,他是老師,你是學生,你覺得他說什麼都對做什麼都好,你這不也是一種成見?」
「因為我和他接觸得多,我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不叫成見。像你這樣根本不願意去接觸他,就這麼批判他,才叫成見,」唐歡又哭了起來,「斯南,我下學期要轉學了,但我真的不想沒了你這個好朋友。」
唐歡轉學的事,斯南是知道的,因為這個她也很生氣,但生氣沒有用。
「我們還是好朋友,可以寫信,打電話。」斯南嘆了口氣,「我說的話你不喜歡聽我也沒辦法,但我還是要說完。我大表哥以前在愚園路,就在你們出事的邊邊上,把他班上的女生推開自己被公交車撞斷了大腿,到現在鋼釘還在腿里,那個女生也是一直說『顧景生救了我的命,為了救我他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反正就這個意思吧,她就天天去看我大表哥,喜歡他喜歡得要命。實際上呢?我大表哥一點也不喜歡她,就是做人的本能反應而已,像我上次爬水管撈那隻被卡住的野貓下來,根本就沒想過那麼多,要我當時不小心摔下來了,你會以為我為了那隻貓自己的命都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