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斯南簡直恨死趙佑寧了。
隔了幾天,在東風飯店的肯德基慶功宴上,斯南橫眉冷目地對趙佑寧說:「儂以後夜裡廂覅噶空,曉得伐?(你以後夜裡不要這麼有空,知道嗎?)」
佑寧一頭霧水地替對面的陳斯好打開土豆泥盒子的蓋子:「吾夜裡做撒了?」
「儂夜裡沒事體到吾夢裡廂做撒?!(你夜裡沒事跑到我夢裡幹嘛?)」斯南狠狠地咬一口原味雞,像是從趙佑寧身上咬下了一塊肉。
趙佑寧笑哈哈:「怪不得我醒來覺得老吃力的,原來是被你喊過去了。」
「誰喊你了?你自己從天上掉下來的。」斯南把一手的油抹在趙佑寧手上,心想這樣是不是自己就能沾點光更容易學會彈那首《致愛麗絲》了。
「那我都干什麼了?你說說,」趙佑寧一本正經地問,「我怎麼一點也沒印象?」
斯南倒也不瞞他,一五一十地說了,但是最後那句話沒說,換成了:「你逼我三天學會彈《致愛麗絲》,阿爹啦娘咧,可能伐?」
陳斯好恰到好處地抬起頭,嘴邊還有一圈土豆泥鬍子:「二阿姐,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加油!」卻是顧念的口頭禪。
趙佑寧若有所思:「我居然這麼殘忍?不像我啊——」
斯南心虛地在他手背上拍了好幾巴掌:「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
趙佑寧笑著擦一手的油。陳斯好卻又來了一句:「二阿姐,騙人是不對的,你一騙人就眼烏珠亂晃,耳朵還紅。」
陳斯南老羞成怒,反手一巴掌蓋在斯好臉上:「我那是凍瘡!」
趙佑寧和陳斯好面面相覷,默默點頭。七月里生凍瘡,果然不愧是骨骼奇異的陳斯南。
斯南丟下雞骨頭,昂頭挺胸:「吾去上廁所。」
「一道。」趙佑寧火速把餐盤收拾乾淨,順手將斯好嘴裡還依依不捨地嚼著的雞骨頭搶了下來。
「服務員會來收的呀,」斯南訝異得很,「你幹嘛要收?」
佑寧笑笑,把餐盤遞給服務員:「在美國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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