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太太好不容易擠出浦江飯店,冬天的太陽沒啥溫度,風一吹,仿佛還帶著吳淞江的泥腥味,顧阿婆嘆了口氣,把絨線帽戴上:「走了,回去了,還要給廠里送飯呢。」
「唉,解放前阿拉老頭子也買過股票,賺了聲音來得響,虧了從來勿提。現在至少你家老四賺還是虧,你都心裡有數的。鈔票嘛,賺不光的對伐?景生多賺得動啊,上只角兩套房子買好了,你就定定心心享福氣好了,操噶許多心做撒?啊喲,六點鐘就奔來浦東,吃力死了。」陳阿娘在公交車上細聲細氣地做顧阿婆的思想工作。
顧阿婆嘆了口氣:「我們兩個有什麼好操心的呢,好像他們誰還服管似的。這幾年就是太好了,我心裡才怕呢。」
「覅怕,西美不是給一家門上好保險了?」陳阿娘說起自己的前任兒媳婦,不免有點悻悻然。
「嗐,她才是最容易出事的。」顧阿婆看向滾滾江水,又嘆了口氣。
夜裡電視播出新聞,斯江和景生看了半天沒找到兩個老太太。
「小飛樂可以的,兩個鐘頭700股就賣光了,延中也蠻好,1000股股票賣出去了840股,」景生笑道,「爺叔如果今天賣掉股票,延中的50股能賺700,小飛樂虧620,賣光了能賺80塊。」
「虧了的怎麼好賣呢?」陳阿娘把大骨頭裡的骨髓用筷子仔細挑出來放在調羹里遞給斯好,「北武肯定眼光頂好,小飛樂嘛,將來價鈿要飛上天額,你們想哦,五千塊洋鈿擺在銀行里一年只有五百多塊利息,還頂不上延中賺得多。」
斯江笑眯眯地給給阿娘盛了一碗熱湯:「嗯,我也問了布朗太太,她說我們現在只有八隻股票,無論如何國家和市場都不會讓股票跌到哪裡去的,要不然誰還敢把錢放到股市呢?」
景生夜裡跟符元亮一琢磨,兩個顧北武的忠實信徒湊了一筆錢。符元亮在新年前一共買回來一千股小飛樂,成本58元。1992年5月25日,小飛樂真的飛上了天,盤中價高達3550.5元。景生和符元亮問過北武后賣掉了九百五十股,雖然沒能在最高點賣掉,但也一舉獲利三百萬元,成為那幾年裡無數炒股炒出來的百萬富翁之一。但顧北武怎麼也沒想到景生他們留下做紀念的五十股,二十多年後卻變成了2元的股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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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原路自由公寓樓下顧家的小房子現在是李宜芳住著,租金一個月兩百。景生和斯江開始不肯收她錢,李宜芳說不收錢她不住,寧可天天從虹橋攔計程車進市區。她和斯江斯南合作的化妝培訓班紅火得一塌糊塗,開了四個班,已經畢業了兩個班,年後的四個班名額也已經報滿。
點子是斯南出的,斯江和李宜芳認真做了深化和整理後,寫了一個詳細的計劃書,因為牽涉到上課,她們帶著計劃書先去紡大請教黃老師。結果黃老師一看來勁了,運作了半個月,把培訓班直接開在了紡大,培訓總課時二十堂課,每周上三堂課,每堂課一個半小時,前三堂課學素描和解剖學的基礎知識,光這個課程安排就讓人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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