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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先生這次心梗很是兇險,好不容易救了回來,心律還沒恢復正常。
方大頭被橫架在景生膝蓋上,大概知道自己沒什麼危險,一雙桃花眼水汪汪地看著病床上的親爹,再看看兩個雙胞胎和小媽,小臉漲得通紅,極力又無效撲騰了兩下。
「老大你別動。」方先生低聲說,朝前妻擺了擺手。
現任方太太趁勢握住他的手,柔聲道:「別擔心,人都在這裡了,還能飛了?」
方先生卻把手一抽,也不看她,只跟趙彥鴻說:「你們先安心回去,我會給你們個交待的。」
趙彥鴻卻看著新方太太說話:「你讓人打傷了顧北武和我侄子,怎麼交待?買通了DG的法官判顧家賠你一千兩百萬,怎麼交待?還封了上海的廠房和倉庫要搶貨,又怎麼交待?」
方先生的心電圖監視器上立刻連續出現了七八個PVC,跟著ASY了兩秒——
醫生護士們好一頓忙活,大概都知道這是「綁匪」和「苦主」面當面的談判,也沒人敢指責趙彥鴻和景生。
雙胞胎哭了起來,兩個女孩兒也哭著喊爸爸,新舊方太太也都嚇得臉色慘白,身為「人質」的方大頭倒摒牢了沒哭。
好在方先生命硬,有驚無險地挺了過來,把一病房的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了趙彥鴻顧景生,還有顧景生膝蓋上橫著的方大頭。
景生和趙彥鴻走出醫院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二點,小印立刻把車靠了過來,一車斗的「十三太保」雄赳赳氣昂昂,捲起袖子問景生要不要大幹一場。景生摸了摸鼻子:「已經幹完了。」
「走,吃飯去,」趙彥鴻笑了笑,「十一點鐘殺的牛,現在還有熱氣,正好吃個火鍋。」
「嘔——」早上剛吐過一場的年輕人不受控制地又反胃了。
車斗里哈哈哈一片鬨笑聲。
卡車轟然發動,顛了顛駛出醫院大門。坐在車斗最後面的景生抬起頭,看到方先生病房的窗戶前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不由得笑著朝那孩子揮了揮手。謝謝儂了,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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