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三位房東也沒辦法,」徐冕揉了揉眉心,接過西美泡的茶,「小區居民出了聯名信,逼我們下個月搬,已經有超過百分之八十的人簽了名,說是嫌孩子們學說話太吵。」
「房東不是都和學校簽了合同的嗎,怎麼能毀約呢?」西美氣結,「這些人也太自私了,孩子們只有白天五六個小時在學說話,哪裡吵到他們了!他們白天不都上班的嗎?簡直太冷血太不講道理太過分!」
徐冕苦笑道:「我是習慣了,十年來搬了三次,每次都是被趕走的。他們其實就覺得晦氣。」
西美被戳中心中痛楚,眼眶一酸,忍了忍淚才顫聲開口:「那我們重新租一個好點的地方,不要租小區了,貴就貴一點,錢我們一起想辦法,那個西X子挺有意向的,昨天捐了五千,還給我發了邀請函,我去跟他們談。」
徐冕握住西美的手:「如果他們看中的是你老公的名頭,你千萬不要去。誰知道以後出了事會不會攤在你頭上。上次實在很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人家打主意打到了你身上,還請了記者拍照,真是氣死了。這次我其實是想請你幫個忙——」
見她欲言又止,西美趕緊問:「你說,我能做什麼?」
「小區裡有人舉報我們沒辦學資質,婦聯現在換了個領導和我也不熟,意思是今年不給掛靠了,」徐冕漲紅了臉,「我想麻煩你問問你弟弟和弟媳婦,能不能跟市里或者區里哪個領導打個招呼,其他的我也不求,只是別逼著我們關門。毛毛他們這批七八個孩子好不容易開口了,停下來太可惜。」
西美一怔。
徐冕苦笑道:「就光舉報到消防這一條,我們就得被迫關門了。」
西美想了大半天后,給周秘書打了電話。
——
正月十五,一輪明月高懸,倒映在豐收水庫中美輪美奐。
穿過水庫邊上的359鄉道,十公里開外是清塘子,山林樹巔被月光照得纖毫畢現。幾棵大樹間,二十幾個人圍成一圈持槍戒備,中間的山地已經被挖下去一個四五米深的大凹坑,景生手裡的鋤頭突然和地面發出一聲金屬相撞的悶響。
馬大偉跳下土坑,撥開碎泥,拿手電筒照了照,露出一絲驚喜:「有了。」
周圍響起一片壓抑過的歡呼聲。眾人振奮起來,連連揮鋤,很快起出包裝完好的一個個長方塊,上面黑色的W字母在月光下格外清晰。景生手心裡全是汗,這一片預計埋有一百公斤的毒品。
「別停,繼續挖。」馬大偉沉聲吩咐。
有毒就有槍,這是馬大偉的慣例。景生深深吸了口氣,掏出一根煙來咬在嘴裡,走近一旁的林富貴:「下頭當心點。」萬一挖到地雷,坑裡的人全完蛋。
林富貴習慣性地掏出火機想給景生點菸,卻被景生一把按住塞了回去。
「別瞎來,這兒不能有明火。」
林富貴一凜,連連點頭:「是是是,我怎麼給忘了。」
再往下挖了兩米左右,一個個軍綠色的武器箱也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