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亮一怔,隨即堆了一臉的笑:「您不一樣,您是馬老闆的左膀右臂,呵呵。」
劉召華是陳丙錫的製毒師,先前一直在廣東普寧製毒,不知什麼原因一直不太順利,廢水毒死了河塘里的魚,村里人鬧了起來,去年年底把工廠搬去了寧夏。作為金三角最大的□□供應商,陳丙錫劉召華一直是各國警方要剷除的大毒瘤。上個月曼谷之行,景生是被馬雄海臨時拉去驗貨的,一進曼谷就換車換手機,等驗完寧夏新出的毒品,馬雄海付完定金,陳丙錫和劉召華突然露面做東,王姐、剛子作為譚曉林一派的代表也在席,除了他們,還有緬甸果敢羅家的人彭家的人以及香港張其聲的人。陳丙錫和劉召華確實有打著緊密合作做大做強的旗幟招兵買馬之意,景生有意探聽製毒巢穴所在位置,並未直接拒絕。回清盛後他用開玩笑的口氣跟馬大偉提過一句,說陳丙錫劉召華請大家去寧夏玩。馬大偉嗤笑了兩聲,馬雄海說起陳丙錫把自己當金三角老大,什麼平遠小馬,小四川小譚張口即來,好一頓排揎便略過了此事。
——
油罐車掛著寮國車牌出清孔口岸順利進入寮國,景生押車,阿亮開車,他嘴上沒門,開運油車的確是一把好手。一路上景生半眯著眼假寐,也擋不住他絮絮叨叨把自己三歲到二十三歲的事巴拉個沒完,只是所有的事情里沒有他家人,只有同學和兄弟。在會曬口岸通關時不等景生下車,阿亮便搶著跳下了車,笑眯眯用寮國話說了幾句,把厚厚一個紅包塞進了海關官員的褲袋裡,不遠處的警犬都沒機會過來聞上一聞,車子就順利過關。
這天兩人一車歇在會曬。譚曉林安排的地接按約定晚上八點十八分準時給景生打了電話,送來兩本中國護照,還有半舊的湖北車牌及全套的押運員資格證行駛證國內駕照等文件。
「要小姐麼兩位大哥?還跟剛子哥以前一樣?雙飛也沒問題的,老價錢。」送東西的寮國華人笑眯眯地問。
「飛你媽!不用!去去去!」阿亮突然翻臉,猛地把人推出房門,嘭地把門關上。
景生看了他一眼,自行洗漱上床。不一會兒,聽見阿亮嘀嘀咕咕起來,側耳一聽,不知是哪國語言。
「幹什麼呢你,」景生坐起來擰開水瓶,「學外語?」
阿亮嗯了一聲,頓了頓才說:「法語。」
「我媽在巴黎,我這次掙了這筆錢就去接她回家。」
景生一楞,想起剛子那幾個兄弟的污言穢語,不由得皺了皺眉。
「她沒下海,她真在做保姆,她每個月都給我寄信寄錢。」阿亮急急辯解,聲音都有點發抖,「在巴黎當保姆,一個月能掙一千法郎。但我媽她運氣不好,頭一個月上班不小心砸了一個花瓶,法國人扣了她五百,CTM什麼狗屁花瓶要五百法郎?就明著欺負我們中國人。」
景生默然躺回床上,他無意了解這些人的故事,知道了以後就很難把他們當成一個個沒有意義沒有感情的符號。例如馬小野對他自然是好的,如果只考慮她對他的好,那一槍當然下不了手。他得把自己當成沒有感情的機器,才能毫無感覺地扣下扳機。走上這條不歸路的人人都有理由,哪怕是譚曉林馬大偉這樣的都號稱自己是被逼上梁山的。但景生不論過程只看結果,也只等著自己要的那個結果。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