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末路的拜占庭帝國最後的招數,”慕羽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拿起被擱置在一邊的一本幾乎要散架的冊子,她一翻便翻到了其中一頁,上面繪著一場一看就極為殘忍血腥的儀式,“正統的信仰,萬能的主救不了他們,邪惡的異端似乎才是唯一的退路。”
她不再看雪景,撐著下巴看著羊皮紙上繁複的符號。一些字跡幾乎已經看不清了,在這些字跡旁邊密密麻麻分布著全新工整的筆記。
“通過獻祭試圖讓普通的士兵擁有超凡的力量,”她的手指不停在斑駁的記號上遊走,“發明這個咒語的黑巫師沒有留下姓名,他的儀式也是失敗的。軍中最強壯的戰士也沒能活過一個鐘頭。但他確實是個人才。”
湯姆里德爾像是要反駁,又仿佛顧忌著什麼一樣遲遲不願開口。
慕羽也不會在意他的想法,她甚至還將一切點得更為明朗:“如果普通人有機會擁有力量…”
“你想讓低賤的麻瓜成為巫師?先是家養小精靈,再是泥…麻瓜出身的巫師,現在連麻瓜你也要拉進來?”
他的語氣中滿是諷刺,不過相比上次的爭吵少了許多憤怒,更像是旁觀看戲的悠閒:“他們不配,羽。屬於巫師的力量沒有選擇他們,代表著他們生來就低賤。只有鄧布利多那樣的人才會在低賤的生物上費心思。”
“不是讓他們擁有,是恩賜,”慕羽對他的諷刺置若罔聞,“神靈需要信徒。我也從來不否認他們的低賤。”
她翻閱著手中的書冊,心思則完全沒在上面:“他們是那麼弱小,弱小到只能不斷發明武器,藉助外物的力量彰顯自身的強大。我只是想用信仰再一次削弱他們,讓他們堅信武器的無用,自身的強大,可是所謂的強大…”
書頁再一次定格在那場殘忍的魔法儀式上:“我一直在想,有什麼能讓咒語受益人多活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或者…十幾年?”
“他們會反抗的,”此時她的聲音中沒有半點小女孩的天真,更像是一個冷靜的政客,“陡然擁有力量的凡人總以為自己可以挑戰神靈,先要將野狼馴服成狗,再將狗馴成溫順的羔羊。這將是很大一盤棋,但也只有這樣才算好玩。”
她看見了他眼中閃動的光芒。
他既像是在欣賞,也像是忌憚:“你想給所有人編織理想,成為唯一的壟斷者,”他的手再次穿過了她的臉頰,“可是羽,你就那麼確定,我會按部就班的同你完成這場交易?還有純血家族,他們信仰的是我,畏懼的也是我。你什麼也沒有。”
慕羽偏了偏頭,如果忽略她面對的威脅,此時她才像一個真正不諳世事的小孩:“純血家族的信仰?湯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們的信仰,”她避開他的觸碰,“我們走的是一條路,有你沒你,我都會走下去。”
“我們?”湯姆里德爾反覆咀嚼著這個詞語。
慕羽已經收拾好書本準備回去。
他總覺得她像是在躲避什麼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