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頭朝山腰看去,那座小樓在冬天朦朧的霧氣中若隱若現。走到山腳時她發現再也無法挪動腳步了,那座小樓已經同這座墓碑一道變成了支離破碎的空殼,使得所有緬懷抑或任性都是那麼虛偽。
“我去找了木佳,知道了從前很多事情。”她對著墓碑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諷刺還是感嘆,語氣里卻沒帶多少感情。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銘文上,遠處荒草沙沙聲打斷了要說的話。碑上的文字扭曲成掛滿紅燈籠已經貼上剪紙的大宅。
滿目紅色更像是鮮血的衍生。
“慕羽,慕羽,你,你,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求求你,求求你,是我錯了,是我當時錯了。”
一個女孩顫顫巍巍地靠著牆,她的手指指著慕羽,她精緻的面龐此時已經被淚水模糊:“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說到後面她直接抱膝蹲在牆角大哭起來。
再大的哭聲也叫不來一個人。
慕羽站在臥室一角漫不經心地轉動著魔杖,聖誕節後她沒有在倫敦停留多久,去古靈閣清點了財產後便直接回到了九州。
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找老熟人確認一件事。
“木佳,不要害怕。我只想確認一件事,”她蹲下身和女孩平視,一眼就看見女孩額頭上傷口縫合後留下的猙獰傷疤,她記得這塊頭皮應該被縫了十針。她溫柔的語氣像是在和最親密的朋友交談:“我不是來報復你的。我們當初的帳已經算清了。我只想知道你的背後是誰?”
像是按下了什麼機關,木佳的抽泣聲戛然而止。她的眼中還帶著淚痕,她不再請求慕羽,而是顫抖著說:“沒,沒有誰,誰也沒有,我,我就是討厭你。”
“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我從來沒有招惹過你。即使你對我的厭惡是天生的,但幾個男生和我玩遊戲那件事,不像是十歲的你能夠想出來的。”慕羽平靜地分析道,“我們的恩怨已經扯平,你原原本本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你不想再增添一些不好的記憶,對嗎?”
“沒,沒有任何人,都,都是我想的。全部都是我想的。我就是討厭你這副樣子,就是討厭你!”
慕羽徹底失去了耐性,她沒有多餘的功夫陪老熟人玩早已膩煩的遊戲。
“真是遺憾。”慕羽將木佳的臉抬起來,迫使她的眼睛看著自己,“我第一次使用這個咒語。一定會很疼。Legilimens.”
木佳的大腦一瞬間有如同針扎一般的疼痛。有什麼東西鑽入了她的記憶,這是透徹靈魂的疼痛。她的所有秘密在一瞬間無所遁形。
“停下,停下,慕羽,你這個瘋子,停下!”她不停地掙扎著,但她卻被無形的力量牢牢禁錮住了。
她的記憶簡單至極,慕羽很快就在其中找到了想要的。
那段記憶像是已經被木佳刻入了血脈,具體的場景早就模糊,慕羽也只能看清一個男人一遍遍對著她誘導:“她是個怪胎,你很恨她,你非常恨她….一定要一入學就找她麻煩,孤立她,欺負她,用最殘忍的方式,讓她走向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