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一處隔間前停下了,慕羽稍稍落後達芙妮幾步,不願再多走,從這裡都能聽見潘西和她夥伴張揚的笑聲。
自從一年級那件事後她基本不會和潘西正面接觸。
“這個隔間應該只能坐一個人了,去吧。”她輕輕推了推達芙妮,同時也藉此拂開了她的手。
達芙妮向前走了兩步,不料卻在快要進隔間時轉身,藍色眼眸中溢滿了慕羽最討厭的情緒,無謂的同情憐憫。
她還自以為掩飾得很好。
“你真決定一個人去北歐?“她使勁咬了咬嘴唇,手搭在半開的隔間門上,再也不肯挪動半步,”爸爸每年暑假都會帶我們出去…”
慕羽站在原地靜靜聆聽她未竟的話,太平靜了,平靜到眼裡沒有半分期待。
達芙妮至今忘不了那天在公共休息室這個女孩也是用平淡到極致的語調輕輕述說著世界上從來沒有阻擋死亡的藥物。當時她太蠢了,蠢到連平靜背後的悲傷都難以理解。
相比而言萬聖節晚宴上的一句對不起就顯得輕薄得過分。
隔間裡已經有人在呼喚她:“小迪,怎麼不進來?”
她從沒那麼尷尬過。
“我都知道,”慕羽沒讓她的尷尬持續多久,她簡短地握了握達芙妮的手,像是十分感激於她的用心,“謝謝你,小迪。只是我還挺喜歡一個人旅遊的,旅行途中會有你想像不到的樂趣。“
她轉了轉腰間的玉佩,自那天后玉佩就再也沒有發燙過。
那樣的樂趣,達芙妮怎麼可能想像?
“寫信,禮物,不准忘了,”達芙妮用力回握了一下,難能可貴地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暑假快樂。”
她走進了隔間,順手帶上了門。在門關上後慕羽才收起所有裝出來的溫柔,徑直向最後一節車廂走去,不想她一直挺鍾愛的隔間裡早早坐了一個人。
西奧多諾特靠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靜默地捧著一本書閱讀。
高級魔藥製作,慕羽立刻辨認了出來。厚厚一本書西奧多諾特已經讀完了將近四分之三。
至少諾特會安靜一些。她直接坐在對麵攤開一本咒語書閱讀起來。
列車轟隆隆地加速向前形勢,掠過一片又一片鬱鬱蔥蔥的山丘,將陽光也一股腦拋在了後面。
斑駁的光點在西奧多諾特瘦削的臉頰上跳躍,還不是正午,陽光卻刺眼到足以擋住他欣賞風景。
推車軲轆著由遠及近地朝著這間列車上最角落的隔間而來,販賣零食的女巫輕柔慈和的聲音一點一點清晰,走廊上煙花滋滋地想要擠入這間氣氛古怪的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