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上縈繞著淡淡的薰衣草香氣,薰衣草的味道再濃厚也抹不去她身上似乎與生俱來特有的檀香。這是他親手在惡土折下的彼岸花,他一步步引導慕羽和他一起邁向深淵。他見過許多殘酷,也摧毀過太多的美好,但美麗與殘酷,天使與魔鬼的混合,又是什麼樣?
她是一個天生的陰謀家。她能掛著無懈可擊的面具和人暢談理想,算計任何人,也能像一個普通女孩一樣靜靜坐在扶手椅上看書。她能瘋狂的報復曾經欺負她的人,甚至在他的誘導下第一次終結了一條無辜的生命,但是當她坐下來或者像現在這樣靜靜躺著時,又恬靜安然得仿佛手裡從未沾染過一絲血腥。
他有些困惑,困惑於慕羽於他而言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因此他離得慕羽更近,就像執念所在的那個時空,只有湯姆里德爾能夠如此靠近慕羽。
他不應該對一個人或者一件事過於好奇,消失在他手中無數的生命都在告訴他,這是致命的。但一股詭異的驕傲總是會在這時徹底支配他。
慕羽第一次在他面前低下頭,不願意看他的眼睛。
“羽,看著我。”慕羽從來不會聽從他的命令。
果然,慕羽沒有抬頭,她甚至說起了其他事:“納吉尼毒液中的血咒能和獨角獸血液的詛咒以毒攻毒,但這只是無奈之舉。獨角獸的詛咒會使你的靈魂修復變得一次比一次困難。”興許是說起了其他事情,慕羽顯得冷靜了一些,她也找回了曾經的聲音,她這時才抬頭,“你不願意告訴我其他的魂器在哪裡。”
她僅僅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沒有埋怨,沒有憤怒,好像他靈魂的殘缺與否與她毫無關係。
湯姆里德爾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薰衣草的香味在逐漸散去,清淺的檀香變得更加濃郁了。他蒼白虛幻的手在黑暗中穿過了慕羽的臉頰,好像是錯覺似地,他感到她一直冰冷的臉上有了一絲溫度。
“還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在孤兒院….”他對這個詞十分厭惡,“在一個岩洞裡我教訓了兩個麻瓜。”
“卡羅納海灘旁的一個岩洞。艾米和丹尼斯。”
她全部記得。
納吉尼在地板上爬動著,發出細碎的聲響。
慕羽感覺自己的血液好像重新開始流動。
“湯姆,如果你不信任我,有很多關於契約的咒語和術法。”
“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需要這些。“那一絲熱度在逐漸消散,他能觸碰感受到的,又是一片冰冷。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拒絕了,也許是他對自身的絕對自信,也或許是不願意承認慕羽總能夠輕易看穿他的事實。
少女的輕笑聲讓他惱怒,她說出的話加劇了這樣的惱怒:“隨你。反正你最完整的靈魂碎片已經和本體合併了。只是我不可能把你帶到霍格沃茨,那一塊魂玉再特殊也瞞不過鄧布利多。就算你不被發現,納吉尼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