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在竭力保持鎮定,這樣的強裝鎮定帶給他的只有戲耍獵物的愉悅,也只有在這時他能確切感受到他在真實地擁有慕羽。
“在絢爛之後才是漫長永恆的黑暗。”他總能精準把握她的心思。
她不能再退,再退就要摔下去了。
“湯姆馬沃羅里德爾!”她的臉頰尤其滾燙,不知道是因為暑熱還是惱怒,她原以為近兩月的相處已經足以讓她習慣兩人間詭異的氛圍,然而今天,似乎有什麼禁忌開始萌芽,令她惶恐又瘋狂吸引著她,這不正常,理應迅速停止,“你…”
她停下了,魔杖直接被她攥在了手中,空氣中仍然靜謐得沒有一絲響動。
臉上的紅暈在一點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她慣有的偽裝:“我們似乎有幾位客人。”
涼風終於從遠方的田野一路刮來,天空的紫色也逐漸淡化成藍色,透出幾顆稀疏的星星。
像是一盆冰水當頭澆下,不僅沖淡了燥熱,連靈魂中的喧囂沸騰也一起停歇。
從上空可以看見納吉尼嘶嘶吐著信子伏在後院茂密的雜草叢中,蛇眼卻緊盯著客廳正對後院的窗戶。
少女從屋頂縱身躍下,幾個跳躍便無聲踩在了後院的泥土上。
被澆滅的火焰之上註定會燃起新的,更旺盛的火苗,自從慕羽找到他後積累了十二年的暴戾似乎都平息了很多。然而今晚難得的,暴戾、瘋狂如同潮水般湧來。
不管今晚來的是誰,這人都必得承受他最極致的怒火。
後門被她用魔杖無聲打開又關閉,一個多月足以讓她對這座宅子熟悉。客廳似乎還是老樣子—無論白天黑夜都陰沉沉的光線外加幾件零散破舊的家具。
她在客廳中行走,仿佛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僅僅只是在自己家裡一樣閒庭信步。
傍晚沒有點燈的客廳比墳冢還要可怕。
沒有半點徵兆地,一道微弱的紅光從不知道哪個黑暗的角落射出,在一片漆黑中都不是那麼顯眼。
慕羽卻精準閃身躲過紅光,順勢飛撲上前抓住來人衣袖,擋掉了幾個咒語,對方似乎在顧忌著什麼,或者一下子因什麼而起了敬畏,連咒語都是那麼綿軟無力。
即使這樣對面也在使勁掙扎,似乎想要竭力擺脫被制約的狀態。兩人間的打鬥沒有持續多久,幾個呼吸間慕羽便掐住了對方的脖子,劈手奪下她的魔杖,將其抵在了牆角。
不對勁,她能感受到來人的實力,照理說不應如此,更何況這人左胳膊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發熱燒灼,方才近身時她都能感覺到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