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達芙妮選擇忽略白天的小插曲,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提起。
禮堂的蠟燭此時已經全部熄滅了,只剩幽靈的銀光和從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上傾瀉下來的柔和的星光。達芙妮有一瞬間的恍神,她認識慕羽已經快三年了,從未見過她真正失態過。仿佛就是天塌下來她也不會有絲毫動容,永遠都是那麼溫和而又包容。
所有不安、煩躁在此時一掃而空,陣法隔絕了禮堂所有聲音,她們之間只剩下了緩緩流動的星光。達芙妮躺在睡袋裡看著天花板上璀璨的星河:“羽,我很擔心。”
昏暗中不能看清慕羽的神情,只能聽見一旁柔柔的聲音:“因為布萊克?”
“不止。這個夏天爸爸忽然告訴我要開始承擔身為長姐的責任,說了許多奇奇怪怪的話,羽,我不懂,”她似乎也沒想要一個答案,“我好像有些不認識爸爸了。”
那間書房中幾個上鎖並且用魔法死死封住的抽屜以及桌上那張同法國魔法部部長的合影驀然在慕羽腦海中翻騰。
“布萊克曾經為神秘人效力。他從阿茲卡班逃出來很有可能是要去尋找他的舊主子。很多人說那個人死了。”達芙妮顯然還沒準備好像朋友傾訴父親的反常,她換了個話題,在提到那個人時打了一個冷戰,“但我們不會信。”
慕羽安靜地等待著她說下去。
她抖得越來越厲害了:“羽,你沒有體會過他的恐怖。他最巔峰的那十幾年,每個人都提心弔膽。最絕望的便是你回家發現黑魔標記就懸掛在屋頂。就連,就連,他的下屬,那些食死徒,活得也是膽戰心驚。”
哪怕知道她們今晚的對話不會有人聽見她也壓低了聲音:“德拉科的父親,馬爾福先生曾經就是一個食死徒。斯萊特林至少有一半的人父母曾經都是食死徒。爸爸和我,和我說過,說過一些事情….”
她帶了哭腔,很明顯這些事情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就是今晚她選擇告訴慕羽也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
“最核心的食死徒會被烙上黑魔標記。那個標記和奴隸印記沒有什麼兩樣。黑魔標記發燙時必須立刻幻影移行到他身邊。只要他變得強大或者就在附近時,黑魔標記會帶來燒灼般的疼痛,羽,我們都無法想像那樣的疼痛。痛入了骨髓,痛入了靈魂。還有,還有,一個咒語,鑽心剜骨,非常非常疼。”
慕羽拉住了達芙妮的手,她的手冰涼一片。在達芙妮看不見的陰影中慕羽卻沒有半分動容:“格林格拉斯先生….”
“爸爸想辦法去了法國,否則….”否則之後的結果不言而喻,“現在那個人極有可能回來,我也明白我的責任,我總是要保護利亞的。可是,可是,我真的不太認識爸爸了,他不大正常,我,我甚至不知道他和貝爾納叔叔這些年保持的到底是什麼聯繫。”
她蜷縮著低低抽泣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說。他讓我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