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早就開始懺悔,也許為著自己的靈魂,也許為著更多複雜的因素,他卻從不想想他們的理想, 不關心他們的靈魂又該在哪裡安放.
懺悔是神靈跌下神壇的開始.
“格林德沃只是格林德沃。“他艱難地對上那雙紅色的眼睛,深深地鞠了一躬,”請允許我們跟隨您。”
湯姆里德爾並沒有被他的這番言論而打動,在他最巔峰的時候,有太多的人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他們口口聲聲說著願意跟隨他,將他奉為畢生的信仰。然而他們連相信他能東山再起都做不到。阿維德斯此時所謂的宣誓效忠,對象也只不過是自己的理想。
他突然愣住了,他什麼時候開始徹底接受慕羽的觀點了,為他人編織理想。
“你的另一半答案會比口頭上的忠誠更讓人信服。阿維德斯。“他說道,”我想知道挪威的秘密。“
阿維德斯抖得更厲害了,他已經隱隱預料到挪威地底的秘密才會是世界顛覆的開端。他有激動,更有恐懼和不安。明明他們夢想了幾十年的願望已經可以見到曙光,他卻開始猶豫。
“不要害怕。都有膽子做那麼多事了, 怎麼事到如今還膽小了?” 慕羽輕緩的聲音在阿維德斯看來宛如惡魔的囈語。
他緩緩站起身,以極為不自然的方式走到這間咖啡店最角落的一張桌子前,掏出魔杖念出了已經不知道念了多少遍的咒語:”abrirpatentibus“ 圓桌自中間緩慢地分開,露出一段不知通往何處的幽深的階梯。阿維德斯退後一步示意他們先行。
慕羽並不急著走下去,她對整個機關的設計更為感興趣。之前她從來沒有注意過這張不起眼的圓桌,很難想像這座狹小雜亂的咖啡廳中藏匿著這樣的秘密。
“一起。“湯姆里德爾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身邊,他像從前一樣對她伸出手,哪怕知道慕羽握住的只會是一片虛無。慕羽只是平靜地望著他,阿維德斯因恐懼不願意看向那雙眼睛,慕羽從不會恐懼。她像是在尋找什麼,又像是在確定什麼,她的手一直停留在腰間的玉佩上:”好。”
他們一起步入了深長的階梯。咖啡廳中昏黃的燈光也被階梯中蔓延而來的陰影逐漸吞噬。
阿維德斯若有所思地走在他們身後。
階梯之下是一條蜿蜒狹長的隧道。所有的聲音在這裡似乎都被隔絕了,隧道兩旁只點著微弱的火把,勉強能照亮前方的道路。慕羽在下到隧道時就將納吉尼放了出來。就連巨蛇在地上細細簌簌的爬行聲也被空曠的隧道無限放大。沒有人說話。他很有可能在追尋信仰的同時無意間打開了另一個潘多拉盒。不過那又如何?他的信念,他的理想早已將他與整個世界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