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玉佩正靜靜地躺在桌子上沐浴著僅有的一絲陽光。
只有在這裡她似乎才真實踩到了地面上,“我們不用再等一年,你很快就能復活了。”
慕羽熟悉他喜悅時的樣子,他不太擅於控制情緒,只不過當眾人在他面前只剩下恐懼時揣摩他的感情已經毫無意義。
他望向那道重新撕裂還沒有完全癒合的傷口,慕羽體內的傷應該比外傷更加嚴重,她從來不會表現出來,尤其是在他面前。在他面前她總是淡定堅強得根本不像一個十四歲的孩子。
湯姆里德爾在她面前一寸寸略過尚未凝實的魂體:“十三年了,我忍受這副虛弱的不人不鬼的樣子已經十三年了。“
不用他說慕羽已經站得離他更近了幾步:“我都知道。你的復活是所有棋局的開端,你的舊部會重新回來,搖擺不定之人將為了理想而奮鬥終身,無知新鮮的血液將畢生熱情奉獻於信仰,愛不能抵擋這樣的軍、隊。”
他們再一次並肩站在窗前,望著已經看過無數次的小漢格頓的田野。
她也再沒有退路,世界的棋局背後既是他們緣分的了結,也是她最終的歸宿。
慕羽扶著窗框微微閉上眼,他們初見時那煙霧繚繞昏暗的倫敦已經在記憶中遠去,即使她執著地想要將其握在手中。
“是我們,”湯姆里德爾第一次主動糾正她,“我還等著那個問題的答案。”
他們誰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在美國的那顆棋子有了自己的想法,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而那個麻瓜,骯髒,低賤,同他說話都是侮辱,”他對薇歐拉的心思果然了如指掌。也許經歷多了,現如今提到背叛時也不見他面上有多少憤怒。不想他直接轉向了她,怎麼看也不懷好意,“我們需要一個人,一個絕對忠誠有能力的巫師前往美國盯住那卑賤的麻瓜,順帶解決那顆不聽話的棋子。羽覺得,誰最合適?”
這像是在試探,也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慕羽坦然迎向他的目光,瞥了一眼房門,“合適的人選,不就在這了嗎?”
她沒有陳述理由,沒有長篇大論的分析,就這麼坦坦蕩蕩毫無顧忌地說出了他的心思。
這個女孩總能不需要攝神取念便能猜中他的心思,對此他早已從最初的驚恐忌憚變成了淡然。他也只能允許這麼一個人存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