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可避免地因此而相擁,慕羽不厭其煩糾正他一直以來僵硬生疏的擁抱姿勢。在擁抱間,在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轍中,她似乎也連同著他一道腐朽、破敗,沉溺於毀滅。
遠處的燈火撲閃撲閃,在她眼中顫動著,升騰著,變成一簇明亮的火。
他似是終於艱難地做出了什麼決定。
就是這樣的間隙讓慕羽抓住了機會,兩人的位置瞬時便掉了個。
那團明滅的火落在那雙紅眸里燃燒。
“不准離開我。”從說出這句話起湯姆里德爾便意識到他再一次妥協了,他伏在她肩頭低語,指尖一遍遍划過她滾燙的臉頰。
慕羽唇角微揚,微微偏頭看向兩人來時走過的路:“我很早就說過,在這條路上我們是一樣的,我會一直陪你走到路的盡頭,瘋子,不會有背叛,也不會有欺騙。但前提是…你也要陪我。”
他驀然想到了在山丘上的那滴眼淚。苦澀的淚水既是她最後的良知,更像是和光明的訣別。
她說虛空中太冷了,也太黑了,卻在其中走得如此堅定,如此義無反顧。
“我會陪著你。”
湯姆里德爾一生中說過許多精心修飾的謊言,又用謊言去編織致命的陷阱。
這一句是他為數不多的實話。
他總是這樣,急切而危險,慕羽卻是完全從容不迫的,完全像一個孩子有一下沒一下地玩一場遊戲。
湯姆里德爾不甘心被她的把戲戲耍玩弄,想要重新將這場遊戲的主導權握入手中,卻被慕羽屈膝踢了一下。
“你還沒想好我的問題,瘋子。我到底是誰?“慕羽不顧他的感受將他拉得更近,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九州一直做得很好,你覺得,他們現在在幹什麼?”
遠處霍格莫德有醉漢在大聲吟誦不成調的詩,殘片短句□□枯樹枝層層傳遞著沒入樹林。
“From pre, and vainer ties dissever, (自尊心的束縛,也不能解脫虛榮的渴望)
And give herself to me for ever. (把自己永遠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