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談起麗茲時那副偽裝才會撕開一寸名為溫柔的破綻:“而她的親姐姐,當上魔法國會主席後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呢?迫不及待責怪我沒能讓你拿到最大化的利益,”他撐在桌子上與薇歐拉平視。伊凡一般不會發火,他早就領會到了怒氣是多麼的一無是處,然而這樣子比大發雷霆還要瘮人,“幾十年前麗茲的那樁案子,就擺在你面前,依照目前形勢不過伸一伸手便能為她翻案,甚至將她塑造成舊社會的犧牲品。”
他接過了薇歐拉手中的菸蒂,吸了一口後重重將其摁在菸灰缸里:“你為什麼不做?”
“伊凡啊伊凡,你一點沒變,始終是條狗。當年爸爸將你撿回來,就是為了給麗茲當個玩伴,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個人了?現在不也尋到了新主子?他們,尤其那個小女孩,給你施了什麼奪魂咒,值得你這樣死心塌賣命?”伊凡單刀直入的提問徹底戳到了薇歐拉痛處,她舉起魔杖對準伊凡,“既然你覺得給麗茲的禮物已經送到,就下去陪她吧。不用擔心你的主子,接替你的人會好好問候他們。”
聽到最後一句伊凡眨了眨眼。
“那麼些年,手段也就這些。你不敢殺我,更不敢讓人用複方湯劑替換我,”他底氣十足,“你怎麼知道我培植了哪些班底?能確保接替我的人毫無破綻地在麻雞、巫師間遊刃有餘?現在兩個世界牽一髮動全身,那個冒牌貨一旦弄不好,牽連到的便是你。別想著攝神取念和吐真劑,在大腦封閉術上我們差不多。”
他撥開了魔杖:“我猜猜,接替我的人,是巫師,還是麻雞,當然這不太重要,只是純粹好奇了,”他將魔杖往她那邊送了送,“今天過來只是告訴你,我向麗茲允諾過的基本完成。我的餘生,便是為維護這樣的秩序而活。”
“至此之後,我不認識你,除了權力相交廝殺,我們不再會有任何交集,”他走入壁爐中,隨手抓了一把粉末火焰便成了綠色,“那座兒童療養院旁邊,麗茲墳旁,我也給你預定了一塊墓地。”
在消失的最後一刻他微笑著朝她招了招手:“希望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會是在那裡面。”
薇歐拉一股腦將桌上的東西全數推到地上,只有一面殘破的鏡子倖存。她抓住那面鏡子,惡狠狠地對空白鏡面咆哮:“莫里斯貝爾納那個小人要拿著那座島去投誠了,那座島不能落到他們手裡。格林格拉斯,你承諾過,我配合你解決貝爾納奪回那座島,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否則就算你龜縮在霍格沃茨,我也會把你和你的家人抓出來。”
鏡面上驀然浮現出艾伯特格林格拉斯那張臉,看上去似乎好幾天沒能睡覺了:“當然。即使失敗,我們當初簽過契約,禁止透露任何一人的存在。契約對莫利斯貝爾納有效,對我同樣如此,”他的回答沒摻雜多少感情,“不管發生什麼,不能牽扯到我女兒身上,否則大不了魚死網破。”
城堡地下室窗外碧綠的湖水閃亮,在艾伯特格林格拉斯臉上打上錯落有致的光暈,阿斯托利亞躺在床上,身體還在無意識扭曲。
縱使體內詛咒在慢慢緩解抑制,病痛仍然折磨著她。
艾伯特格林格拉斯為阿斯托利亞掖了掖被角,溫柔吻了吻女兒額頭,才退出寢室走到公共休息室。大量學生選擇了留在學校,然而幾乎全部斯萊特林決定離校回家,原本就冷清的公共休息室空蕩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