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耳畔還迴蕩著福利不急不緩的音調:“你們還存有關於權力財富地位的幻想。誰又能保證自己的家族不成為第二個沈家?或者能確保不遭受以喬金斯和伯恩斯為首一群人所受到的謀害?”他鄙夷又可悲地注視著康奈利福吉,“你們所效力的、口口聲聲要守護你們的存在,願意來救你們嗎?”
一陣陣沉重整齊的腳步聲逼近了,一聲聲地像是直接踩在了所有人心口。
康奈利福吉開始打顫,雙腿不安地抖動,一副想動又無力的模樣。福利還在念念叨叨,給本就七上八下的心加上一錘:“我們可能會輸,也不害怕輸,”他的一聲輕笑在福吉聽來比惡鬼還要恐怖,“畢竟有人的靈魂為我們陪葬。”
這也是一群瘋子、怪物。如果可能康奈利福吉願意將自己縮小再縮小,最好縮成一縷灰從地板間隙溜走。他死死低著頭,似乎這樣就看不見越來越懸殊的局勢。這時候他只恨桌子太光滑,還能看見道道模糊扭曲的人影。
咚咚咚的響聲近在咫尺,考驗著每個人的神經。
“是嗎?”一道高亢、冷酷的聲音蓋過了沉悶的動靜,錯覺般地,喧鬧嘈雜似乎也隨之散去。
福吉像是再堅持不住一般,直接從椅子癱軟在了地上,恐懼、如蒙大赦的欣喜混雜於那張圓臉上,十分滑稽。他扶著桌腿,再不願起來,低低哀求著,努力將存在感縮到最小:“我,我不知道他會…饒恕我這一次…求您…”
在康奈利福吉哀求的時候馬爾福才敢抬手擦拭額角的汗珠,還能聽見站在他身後的人全都不約而同長舒一口氣。
他又選對了。
湯姆里德爾懶懶將康奈利福吉提起來,撥到更遠的地方,坐在了首位。一待落座,除了福利外沒人願意再將頭多抬起一寸。他也根本不在乎。
“待會再談你的事,康奈利福吉,”他來回翻轉著魔杖,目光不斷在分成兩撥的人群中逡巡研究,壓根連正眼也不施捨給福利,“只能依靠你們建設魔法部?”
他重複著不久前迴蕩的字眼,那雙蒼白纖細的手每擺弄一下魔杖所有人心裡便一緊:“靠一群只會為東方叛逆叫冤、曲解意外死亡案例的飯桶?你們庸庸碌碌十幾年,扯著保密法這張遮羞布,逼得巫師步步退讓,現在又來談暴政與公允,”他將話鋒一轉,“盧修斯,你來告訴我,他們有資格談條件嗎?”
外面的動靜幾欲消歇,不時有刺眼亮光閃過。盧修斯馬爾福縮了縮身子,掐掉對目前形式的好奇,回答得沒有絲毫遲疑:“沈家的教訓遙遠而不深刻,以至於他們還有閒心為叛徒伸冤。”
盧修斯馬爾福的識趣一定程度上取悅了他。他略微往後靠了靠,欣賞著各異的表情:“你們渴望著更多利益,卻忘了如今作為巫師所擁有的特權由誰贈予。融入麻瓜社會後你們還是過得太舒服了,”他輕哧一聲,似是對外面狀況如何漠不關心,“卡爾,保密法廢除前只是一個小職員的你借著巫師和魔法部官員身份從麻瓜手裡剝下了成堆的金子。法利,不需要我來提醒你從麻瓜手上圈了多少塊地。塞爾溫,你私蓄的三個麻瓜女人大可以拿出來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