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敲打著桌面似是陷入了思考,他繼續在大義的基礎上添柴加火:“你們現在還能左右平衡,但你自己也清楚,這樣不長久。急劇變化的形勢遲早會促使你們做出選擇,”窗外的風一陣陣呼呼刮過,風越是凜冽,他越是壓低了聲音,“兩方選擇都極其艱難,想想您的前任,先生。”
克勞奇低垂著頭,在菲爾加西亞看來像是在思考,食指敲打桌面的頻率一下下變得頻繁起來,最後他還微微抖了下身軀,抬起了頭重新望向對面的年輕人:“你在威脅我,我的確不會忘記上一任如何死的。”
深埋在恐懼之下的儘是冷漠,連勝券在握的得意都沒有。
“發表一點有關如今局勢的淺見而已,沒有別的意思。”菲爾加西亞不卑不亢地回應,“指責我們動用手段不像您的水平,我們的人也和你們交涉過多次,那次意外可能還有別的蹊蹺,我們的理念沒有那麼極端。”
“不是威脅,”克勞奇嗤笑一聲,停止了無休止敲打桌面的節奏,雙手撐住下巴觀察菲爾加西亞,像是對他有了更濃厚的興趣,“如果我答應你們的條件,承諾保證馬賽諸塞的自由發展。”
乍然聽到這樣的話菲爾加西亞面上的冷靜沉著都不似偽裝,克勞奇不禁更有了貓戲老鼠的興致,停了會才慢悠悠說:“只是一個假設,不要誤會。連我如今都不得不承擔多方壓力,我很好奇,加西亞先生想要如何守住馬賽諸塞這塊小地方。”
像是早就預料到他會有如此疑問,菲爾加西亞答得毫不遲疑:“他們不可能給海洋加蓋,我們也不會只顧死守逃亡。這個問題沒有多少意義,先生,我們能撐到今天已經向您展示了一部分能力。”
他自然不可能全然向這個麻瓜透露。
“哦…”克勞奇發出意味不明地一聲輕嘆,不見嘲諷,菲爾加西亞卻更不願放下警惕,緊繃著隨時準備應對接下來更刁鑽的為難。
不想對方瞬間跳了話題,看向了他手中的發戒:“別致的戒指,應該屬於某位姑娘,”克勞奇露出和熙的,同如今場合格格不入的笑容,“我沒想到您還有心上人,加西亞先生。”
乍然提到私事絕非空穴來潮,菲爾加西亞更為謹慎:“她犧牲了。”
“可惜,”克勞奇咂咂舌,“你們做了許多準備來堅守你們所謂的正義,我自然不會懷疑要塞的堅固。真是讓人懷念,那時我還做著前任的副手,關注著東方的局勢,滿心以為首府至少能撐一個月,沒想到還是躲不過那條定律。”
頂著菲爾加西亞的眼神他越發肆無忌憚:“最堅固的堡壘往往從內部攻破。”
有一瞬菲爾加西亞幾乎生出一種錯覺,這個麻瓜大有古怪,他像是洞悉一切,今日無非是在戲耍,甚至更嚴重—只為將他們引入更危險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