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巨大的牌匾下,望著其上金光閃閃的「桑下山莊」這四個字,若有所思。
先前他還以為他們玩家的活動範圍是在山莊之中,但沒想到,山腳下居然也能來……只能說不愧是賭池副本,自由度就是高。
為了防止與其他玩家碰面,他特地悄悄地繞過大路,轉而走了一條頗為隱蔽的小路。
說實話,他很苦惱,若是自己遇見了來湊數的倒霉玩家,那麼,幫一把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是敵對玩家……恐怕免不了一場惡戰。
都是無限遊戲旗下員工,何必殺來殺去的。
唉,打工人何苦為難打工人。
並不像勾心鬥角走智斗的陳宴如是想。
「……」
走了一段路,他便發現前方隱隱有光亮。
這大晚上的,怎麼會有如此明亮的光?望著前方那一片宛如白晝的光亮,他若有所思。
可以肯定的是,前方必定有貓膩。
不過,不怕它有貓膩,只怕它沒有貓膩。
畢竟有危險,才有機遇。
他於是十分淡定地往前走去。
「啪嗒。」
他只感覺自己肩膀上一重,似乎是搭上了一隻笨重寒冷的手。
「兒啊,婚宴就要開始了,你怎麼還在村外晃悠呢。」
回過頭,便看見一個憨厚老實的中年男人朝他咧開嘴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這人撓了撓頭,「快回去吧兒子,再不進去,村長可就要生氣了。」
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破敗老舊的衣服,滿頭的銀髮,他的面容很是滄桑,臉上也縱橫著數道溝壑,分明只是中年,卻硬生生地叫人感覺這是個老年人。
「爸?」陳宴一愣,幾乎是下意識地叫出了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稱呼,「你怎麼在這兒?」
「什麼『怎麼在這兒的』,這是我們的老家啊兒子。」男人「嘿嘿」地笑著,「今兒個是你妹妹的婚宴,你怎麼能在外邊晃悠呢。」
「妹妹?」陳宴又是一愣,「落落?」
「咋地啦,連你妹子都認不得了?」他皺眉,佯裝惱怒,「真不該叫你出去念書,念書念得,人都念傻了,自家妹子都不認得了。」
陳宴沒有說話。
良久,他道,「……走吧。」
不久,他便跟著「父親」走進了村莊。
一走進來,便聽見了震耳欲聾的敲鑼打鼓的嗩吶聲,這道聲音尖銳刺耳,卻又十分地喜慶。
走上小道,左右兩邊都是村民居住的房子,這些房子如今是空的——大家都參加婚宴去了。
不過,奇怪的是,屋子裡都亮著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