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膛,被剖開了一道很長的口子,而原本生長心臟的地方,則是一片空洞洞的。
不遠處,一個研究員手中捧著一道鐵盤,盤中,赫然陳列著一顆血淋淋的心臟。
這心臟猶在跳動。
陳宴:「……」
我一來就給我看這個限制級的血腥場面,真的合適嗎。
他走近了些,卻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似乎是察覺到了陳宴對這種血腥場面的不適,一個白袍研究員貼心地為零號蓋上了白布,「陳博士,零號需要您。」
陳宴聞言,這才將視線放在了零號身上。
零號眨了眨眼,輕輕地拉住陳宴的衣角,「……你來了。」
「嗯。」陳宴此刻心情有些複雜,「我來了。」
而後便是漫長的沉默。
兩人都沒有說話,他卻忽然看見零號拉著他衣服的手,似乎是在顫抖。
「?」他順著這人蒼白的手臂看過去。
——不止是手,這人全身上下,都在顫抖。
散亂的長髮鋪陳在這人的身下,而他的瘦弱的身軀,像一條被開膛破肚的死魚一樣,陳列在手術台上。
零號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這個時候顫抖,好像也是很正常的,陳宴轉念一想,並不意外,畢竟是剖心,怎麼可能不痛苦。
他於是摸了摸零號的頭,聊作安撫。
零號捏著他衣角的手,又緊了幾分。
「勞煩陳博士讓讓。」
一個白袍研究員開口道:「我們現在要將零號轉移。」
「哦……哦,好的好的。」陳宴正準備讓開,卻發現零號死死地捏著他的衣角,始終不肯放開。
「你先鬆開吧。」陳宴有些無奈,卻並沒有強行掰開零號的手指。
「……」零號不語,只是直勾勾地望著他。
「先鬆開。」他的語氣強硬了幾分。
「……」零號望著他,緩緩地鬆開了自己的手指頭。
研究員們為零號縫合了傷口。
陳宴看著零號被放置在了水缸之中。
剎那間,原本清澈見底的水缸,被零號的血液染成了淡紅色。
研究員們如潮水般退去。
此時此刻,整個實驗室都靜悄悄的,他仰起頭來,看著水缸中的零號。
零號渾身抽搐了一會,他耷拉著眼皮,沒有說話。
良久。
零號是個怪物,傷口的癒合能力自然也異於常人,只等了片刻,他便恢復了些力氣,不過陳宴看著,感覺這人還是蔫蔫的,像是個霜打的茄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