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面色不變,置之不理,只當是狗放了個屁。
「想想也是可憐——自己的親生父親欺騙他,好不容易遇到個合心意的老師,卻也欺騙他。」
「可憐,可憐吶。」
這聲音的主人說著憐憫的話語,語氣卻愉悅至極,半點感受不出,這人對零號的憐憫之心。
「虛偽。」
陳宴在內心腹誹。
「感謝誇獎~」這聲音的主人似乎更愉悅了。
陳宴懶得理他,正準備繼續與零號說話,卻聽零號又開口了。
「您今天……可以多陪我一會兒嗎。」
他問。
陳宴默了默,「可以。」
「太好了,多謝您。」零號隔著玻璃,給他畫了個愛心。
陳宴莞爾一笑。
第112章 餘燼(二十一)
觀鯉抬頭,酒紅色的捲髮垂下,勾勒出一抹流暢的弧線。
紅色的長裙包裹住她玲瓏曼妙的身軀,而她的瞳孔,已然變作了詭異的深紅色。
她艷麗的面容上,早已經失去了先前的笑容,轉而代之的,是狠辣與肅殺之色。
滿室蒼白之中,只余她這一抹鮮活的紅色——就像一朵怒放到極致的帶刺玫瑰。
人潮洶湧。
無數的白袍研究員像是沒有生命的器械,僵硬地,不約而同地繞過了她所在的地方。
她緩緩地往前走,行步無聲。
長長的裙擺游曳在慘白的地面上,像一隻巡視領土的艷麗毒蛇。
「你怎麼不穿防護服!」
忽然,一道急切的少年音傳入耳中。
這個聲音……
觀鯉怔愣了片刻,她面上的狠辣之色,消失了。
她轉過頭來,看見了一張蒼白的面具。
「你……」她眼神之中,難掩震驚之色。
少年正要說什麼,卻見觀鯉抬手。
下一刻,他的目光呆滯了下來。
「……」
她顫抖著手臂,摘下了少年臉上的面具。
明明這面具輕如蟬翼,可「摘下面具」這樣簡單的事情由她做來,卻感覺面具重逾千斤似的。
少年這張稚嫩的面容,暴露在了她的視線當中。
「是你啊。」觀鯉呢喃,神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