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想這些,也太早了,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想想,該怎麼躲過研究所的視線。
雖然他也可以跟研究所硬剛,但是,那些源源不斷的仿生人,實在是個麻煩......跟這些「人」正面交手,未免太過草率。
陳宴剛剛還在想這個問題,下一刻,秋枝就開口了,「研究所這邊,到處都是攝像頭,很不利於你的行動。」
他頓了頓,「我讓阿瑞斯幫忙,暫時控制了這裡的監控,但是他們遲早會發現你已經離開了水牢......要是不嫌棄的話,你來我那兒避避風頭?」
秋枝那邊有阿瑞斯的幫助,自然再安全不過。
他於是點了點頭,打算先去秋枝那兒落腳,而後再做其他的安排。
.
此時此刻,零號只覺得渾身難受。
他待在水缸之中,頭痛欲裂。
——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了。
剛才還熱得像是身處火場,現在渾身卻冷得發抖,他這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遲早會發瘋。
然而,身體上的痛苦,卻遠遠比不上精神上的痛苦——縱然他的能力再逆天,他也逃脫不了這個噁心的研究所。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叫他幾欲發瘋。
他感到窒息。
他又想起了那個奇怪的青年——如果這個人能夠幫到他的話,就算變得瘋狂一些,他也甘之如飴。
他真的......太想結束這一切了。
結束這一切,結束那個殘忍冷漠的,所謂的「父親」的生命。
如果沒有體驗過正常的生活的話,這種令人窒息的,黑暗一般的生活也並非難以忍受,可是,在經歷過那樣美好而快樂的時間後,他又怎麼忍受得了這種非人的折磨。
他寧願結束一切,也不想再痛苦下去了。
可是,他唯一不願意傷害的,就是那個屢次帶他逃出研究所的陳博士。
哪怕他知道,這個人也許不安好心,也許只是想要利用他。
然而那確實是他黑暗之中,唯一的一束光——雖然這光並不怎麼明亮,也並不純粹。
可這是他唯一擁有的東西了。
「多麼可悲。」耳邊傳來一道溫柔至極的聲音,這聲音舒緩而平和,像是一陣輕柔的風,或是一曲美妙的音樂,「你總是這樣,自欺欺人,又懦弱至極。」
來人是一個相貌出眾的青年,這人有著一頭烏黑的長髮,身量高挑而瘦削,姿態文雅。
——是楚沂。
「那麼現在,需要我幫你嗎?」他露出了一抹虛偽至極的笑容,「在我的幫助下,你可以解決一切的問題哦~」
零號沉默了片刻,「那你要答應我,不能傷害陳博士——你要保障他的安全。」
這是他唯一的要求。
楚沂又露出了那種虛偽的微笑,「當然可以。」陳宴這樣的人,又怎麼會需要別人來刻意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