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一時沉默了。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發現,零號的面具,似乎缺了一角。
而這人裸露在外的唇角形狀,眼熟至極。
剎那間,一個離譜的猜測湧上心頭。
他沉默半晌,而後走上前去,緩緩地掀開了這人面上的彩色面具。
一張稚嫩的,熟悉的面龐,印入眼帘。
陳宴:「……」
他發誓,這張臉,他死也不會忘記。
內心的猜測被證實了,剎那間,他面上的表情,難看至極。
一雙纖細修長的,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拿走了零號手中緊緊攥著的,那朵早已枯萎的玫瑰。
「你是在想我嗎。」
陳宴的眼神,對上了一張秀美非凡,溫柔至極的面容。
青年微微一笑,姿態文雅而慵懶,「看來我猜對了。」
陳宴:「……」
這人的聲音和語氣,極為耳熟……哦對了,先前那個在他腦子裡嘮嘮叨叨的「系統」!
好了迷解了,那所謂的「系統」,看來就是這人假扮的。
陳宴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了。
「別這麼嚴肅。」楚沂微微抬首,百無聊賴地玩弄著手中的花朵。
這人如今這樣的姿態,也無疑是極為賞心悅目的,像是一朵嬌美而艷麗的花朵……只可惜,這花帶毒,觸之即死。
只能說世界上外表美麗的東西,大多都帶毒。
「呵呵。」陳宴唯有冷笑。
楚沂挑眉,手指微微用力——他碾碎了手中的玫瑰。
濃稠的汁液染上了他原本潔白無瑕的手套,他卻並不在意,只是輕輕地嘆息了一聲,「玫瑰本是這世上最嬌柔,最美麗的事物,只可惜,這是一朵早已經枯萎的玫瑰。」
「所以,它一文不值。」楚沂微笑,「我真是不懂,這種東西,又有什麼值得留戀的。」留戀到,就算是死亡,也不願意放手。
「呵呵。」陳宴又是一聲冷笑,忍不住反唇相譏,「你生來冷漠,當然不懂人的感情。」
「你竟然這樣想我。」楚沂故作哀傷,語氣之中卻並無傷心之色,「真叫我傷心。」
陳宴再一次冷笑,「裝模作樣。」
他這次進入這勞什子特殊場景,也是因為眼前這個虛偽的青年,而後來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有可能有這人的手筆……更何況,零號的面容,還與這人長得如此地相似。
這讓他怎能不惱怒。
一想到自己對零號的種種幫助,種種關愛,都可能是在這人的算計之中……他承認,他有些惱怒。
是以,此時此刻,他的心情不美妙到了極點。
更別提,零號可能與楚沂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真是費心了,居然算計了這麼多。」陳宴扯了扯嘴角,陰陽怪氣道:「你算計來算計去,耗費這麼多腦細胞,小心哪天變智障患者。」
「……」
楚沂倒是不在乎他這帶了刺一般的語氣,只微微一笑,安撫般地放輕了語氣,「……你這麼生氣做什麼。」
「呵呵。」
此時此刻,不論楚沂說什麼,在他聽來,都是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