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看見他那一刻的表情啊。」他感嘆著,神色扭曲而森冷,「你不是想逃離那不堪的過去嗎,我卻非要讓你,故夢重溫。」
「哈。」他短促了笑了一聲,而後緩緩地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擺上的褶皺,「我們這些故人都掙扎在泥沼之中不得安息,憑什麼你——這個最大的惡人,能夠重新開始。」
「倒不如,大家一起生不如死來得痛快。」他笑意癲狂,挑眉,眼中滿是扭曲之色。
「……」黑袍無面人低下頭,不發一言。
「窸窸窣窣。」
長長的袍子摩挲在地磚上,而他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撫過此間陳設。
他停在了無面人身前。
「你說,你恨他麼。」他冷漠地開口,「他讓你永遠這樣不人不鬼地活著,永生永世不得解脫——你恨他麼。」
「……」無面人沉默了很久。
「此仇,刻骨銘心,永世不忘。」
他輕輕道。
第143章 阿佤村(十三)
秋折使了些特殊的手段,確認了陳宴所在的位置,而後將藝術家強行安排了進去。
看著光幕上的景象,他微微冷笑,「這一次,你就算不死,也得給我脫層皮。」
只見光幕上,羸弱的少年倒在懸崖邊,而這人面上,塗滿了奇怪的油彩。
他手指動了動,睜開了雙眼。
「我將踐行您的意願,將您的命令當做準則。」他輕聲呢喃著,眼中滿是虔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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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秋折的這些陰損的安排,陳宴是一概不知的。
此時此刻,他還在跟那個該死的劇本鬥智鬥勇。
像死記硬背這種東西,他是最不擅長的了,他盯著自己手中的劇本,越看越想睡。
別說,這玩意還挺能催眠的。
他慢吞吞地打了個呵欠,只覺得自己昏昏欲睡。
「看來,你需要我的幫助啊。」楚沂端了兩杯熱茶來,又將之放在桌上,一杯放在陳宴面前,一杯則自己揣在手中。
他在陳宴對面坐下,姿態文雅而慵懶,而後,他笑吟吟地開口,「怎麼樣,你覺得如何?」
「呵呵。」看到這人,陳宴的瞌睡蟲瞬間就跑了,只聽他冷笑一聲,「不如何。」
一個真正的男人,就算是遇到了天大的困難,也不會向他的仇敵去尋求幫助!
這是屬於男人的尊嚴!
陳宴如是想著。
「好吧。」楚沂嘆了口氣,慢條斯理地飲了口熱茶,而後將茶杯放在桌上,「既然你不需要,那我便也不強求。」
他這話說得,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陳宴扯了扯嘴角,冷笑。
下一刻,他的眼神重新落在了劇本上,不再看楚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