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到蘇明珏參加清談會消息後,還擔心他無所招架,得罪於人,特意趕來此,想替他說道幾句。
如今看來,他確實比他想像中要出色許多。
他當下收回眼,往蘇明珏那處看去。
少年一襲白色長袍,聽言並無慌張,拱手作揖道:“在下鹿鳴書院學子,蘇明珏。”
“蘇明珏是何人?未曾聽過?”那孫溪正毫無印象直言道。
林汝海在一旁擦著汗,提醒道:“是南邊來的學子,作《蛐蛐國策論》那個。”
林汝海一邊回復,心中一陣惱怒,早知這人會來搗亂,他就不帶他進來的,若是出口狂妄,他就得罪了孫溪正大儒了。
“南邊來的?難怪如此粗鄙,你那《蛐蛐國策論》我看過,粗淺無比,不過譁眾取寵,難登大雅之堂!”
蘇明珏進來之前就已經領教過北方士族的傲慢,這會聽著倒也沒有多大的感覺,蘇時謙那個老頭難不成就想自己鬧把大的?
想到這,蘇明珏含笑道:“我們南方素講實用,《蛐蛐國策論》也為平民所寫,自然是深入淺出為好。”
容錚聽到這話,嘴角微微抿開了笑容,這話是在諷刺北方士族的策論不講究實用,只注重策論文雅。
那大儒聽了,袖子一甩坐在席位上,“既如此我倒要聽聽你口中的殺戮如何治國。”
蘇明珏向四周拱手作揖了一番道:“蘇明珏正告夫子,天下治道不在空談,而在力行,仁政雖需,但也不能唯之獨尊。”
“強敵來犯,還需武士之風來鎮壓,諸位在此高談闊論,若無士卒在前方堅守,何來平穩清談一說?”
話剛落,列席一眾人一時羞愧臉紅起來,也有人揮臂前呼,“蘇明珏,彩。”
一人坐在席位上,聽到蘇明珏的發言,起身朝蘇明珏作揖道:“非仁政不行,難道大漲武風就行?願聞蘇公子之論。”
蘇明珏聞言含笑沉吟道:“斯以為戰勝而強立,方能天下服矣,治國需仁政,也需律法規範,武風安定,方能興邦治國。”
一場清談會下來,變成了蘇明珏一個人的主場,說他一個人舌戰群儒也不為過。
那些個北方士子,剛開始對他的話嗤之以鼻,認為他譁眾取寵,辯到後面也覺得驚訝起來。
蘇明珏在一旁說完一句,便辨入了其它句,“僅重文而輕武學,國家兵力則會孱弱不堪......”
一旁鄙視武學的人聽言,都不敢再妄言。
蘇明珏辯完一人後,抬眼間看到了一道溫潤的身影,兩人視線相遇,容錚對著他點了點頭,一副讚嘆欣賞油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