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根併攏的手指戳著陸見深的額頭,聞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從遠處看,是兩個極為親密的人影,恐怕下一秒就會有難以預測的舉動。
路過的人朝這邊掃了一眼,很快消失了。
聞奚卻沒放開,反而鼻尖蹭過了陸見深的耳垂,低聲說:「你之前答應我,說要親我,你還記得吧?」
雨聲仿佛瞬間凝滯。
陸見深別過頭:「你搞錯了。」
聞奚看了他一眼,忽地笑了。他彎著眼睛,主動從陸見深身上跳下來,語氣輕快:「行了,不逗你了。你說不認識我,我都聽見了。」
細長的手指勾著從陸見深外套扯出的鑰匙串,隨便挑了一把插入鎖芯。
「嚓。」
門順利開了。
室內沒有亮燈,一片漆黑。
聞奚忽然一停,扭過頭盯著陸見深:「那你,剛才在害羞什麼?」
濕潤的水汽從半開的窗戶飄來,吹亂了長發。
陸見深關上門的時候,室內的燈也打開了。
他站在牆邊換掉鞋,好像半點都沒有被聞奚的話干擾。
「左邊那間是你的。」陸見深往自己房間走去。
聞奚站在房間門口掃了一眼。
房型非常緊湊,有一張一米寬的單人床和一扇圓形的玻璃窗,還配了小桌子和衣櫃。
外面是共用空間,一個小客廳、廚房和浴室。
總的來說,遠比安全時期的條件要好。
他的視線往回挪了一寸。
客廳的桌上堆著小山似的糖果。
陸見深打開自己的房門,背對著他。
「你的耳機過幾天去科學部領取,具體等通知。」
聞奚不由感慨:「你們這兒也太慢了吧。」
過了幾秒,陸見深提醒道:「十一點半後停電停水。」
聞奚:「……」
真摳門。
聞奚在自己的房間裡呆了一會兒,百無聊賴地準備去沖個涼。
說起來,洗澡這種事情在他的時代算是一件稀罕的事。
安全時期還能找個水井、瀑布或者廢棄游泳池,逃亡時能順路找片乾淨的湖泊都不容易。
他聞了聞自己的頭髮。
好像味道是有點不太對。
聞奚打開門時,聽見陸見深的房門也動了一下。
但很快,不動聲色地關上了。
浴室的門正對著客廳那扇半開的窗,能聽見雨聲中搖晃的樹梢。應該來自下一層的室內花園。
但爬上來的藤蔓會被風吹著貼上窗戶,像一隻細長的爪子,勾住聞奚的神經。
他褪下衣物的同時,視線緊緊盯著那個方向。
手碰到了冰涼的金屬開關,輕輕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