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奚露出吃瓜的眼神:「侄子?」
科斯卡說:「反正是虞隊還小的時候撿到的小孩,四捨五入差不多就是一家人。哎,我就算沒有侄子,也應該有個正經的親爹……喂,人去哪兒了?都走了?」
大門沒關,聞奚靠在旁邊的陰影中,和對面光線中穿制服的守門人對視了一眼,然後任由黑暗淹沒了自己。
「……等人吶?」守門人顧著登記,聲音蒼老。
聞奚說:「是啊。」
「別等了,沒幾個能回來的。」
聞奚說:「你們這兒的人說話倒是不講究。」
「能過一天是一天,有什麼可講究的。再想要吉利,也得有那個命啊。」
聞奚說:「也是。」
他和守門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視線從筆直的公路到深暗的天際。
山的輪廓開始逐漸清晰,隱隱勾出暗紅的雲。
等到他快要睡著的時候,一陣車輪壓過的聲音經過了腳邊,往城內駛去。
人好像挺多的,很吵。但逆著光,什麼也看不清楚。
喧囂之中,有人高聲喊了一句「天亮了」。
一束亮光如洪流撲入,羽翼伸展而開。
在驚慌失措的聲音中,那個穿著黑色緊身作戰服的身影順著光束走入,恰巧與聞奚視線相撞。
光點跳躍在聞奚的發梢上。
但只是短短一瞬。
一股力量拉著聞奚,將他拽到了牆角的陰影中。
門口光線下,一截樹枝很快乾枯發黃。
巨大的城門緩緩合攏,不留一絲空隙。
聞奚跟著陸見深往裡走,慢悠悠地開口:「我說,他們拿你當誘餌呢,你還真去啊。」
陸見深的腳步頓了一下。
「這是我的職責。」
「什麼職責還一個人去?當聖父呢?連污染物都知道成群結隊。」
陸見深說:「你不該在這裡等我。」
聞奚跟在他後面進入電梯,百無聊賴地往玻璃板上一靠:「你這人真沒意思,不識好就算了,就知道轉移話題。」
陸見深陷入沉默。
聞奚說:「你別不吭聲啊。」
陸見深壓低聲音:「我說不過你。」
他的作戰服上都是血污,有了光線才能看見痕跡。
聞奚說:「行吧,那說點你知道的。天亮了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