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奚盯著他的眼睛,那雙清清冷冷的眸子像一場大雪,有時候澄明得讓人討厭。
他用掌心遮住陸見深的眼睛,下巴壓著那人堅硬的胸膛,惡狠狠地問:「你讓著我是因為你也這麼對別人,還是因為我和你撿回基地的其他人不一樣?」
陸見深似是不解,音色平靜如浮動的影子:「什麼?」
「你從外面撿回來的那十幾個人,除了我,誰住進過你家裡?」
陸見深說:「沒有人。」
「你還給誰系過繃帶?」
「……沒有。」
「餵過糖?」
「沒有。」
聞奚挪開手,趴在他身上,玩起他的衣領:「可是我也不想當你的侄子。」
陸見深眉心一跳:「誰和你說……」
「虞歸啊,」聞奚捏了捏他的臉,「他說他就是這麼照顧井與的。」
陸見深說:「他們沒有親屬關係。」
聞奚滿不在乎:「他還說你今年剛滿二十三,比我小兩歲,應該叫我哥哥。來,叫一聲聽聽?」
陸見深:「……」
聞奚鏗鏘有力地發表意見:「但是,我不想當你侄子,更不需要當你哥哥,因為我要當你的情人。」
陸見深陷入沉默。
聞奚當他默認,心情一下子愉快了起來:「就這麼定了。」
他撐著陸見深的胸膛想要坐起身,卻忘了腿上收力,衣褲纏在一起,一時半會兒沒能順利掙脫。
失敗幾次後,聞奚的腦袋跟搖晃的酒瓶子一樣暈乎乎的,索性趴在人身上,再不願意動彈。
他感覺被壓著的人撐在沙發邊緣,將自己也帶了起來,於是伸手自然地勾住對方的脖子,雙腿夾著腰。
陸見深托著他的大腿,將他一路送回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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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聞奚慢悠悠地去穹頂博物館,走到門口卻發現通道入口已經關閉。
掛玻璃門上的牌子寫著:「休館半天,晚21:00開放。」
聞奚後知後覺地翻出通訊器,才發現早就已經發過通知了。
難怪路上那麼熱鬧。
在他的時代,只有安全時期的新年才會聚集這麼多的人——往後的每一年,只會越發孤獨。
他早就習慣那樣的生活了,現在走在人堆中反而不太適應。
於是選了一條岔路,往下的樓梯沒走幾步,就正面撞上了熟人。
蕭南枝和遲遲正在等電梯,後面還跟著楊辰以及城防隊的兩個人。
「聞奚!」遲遲在他轉身之前喊出聲,「你有空嗎,一起來幫忙啊!」
聞奚原本要說「沒空」,不料楊辰先笑了:「就他那手不能提的模樣,別幫倒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