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奚吸了吸氣,聞到了一股肉桂香味。他打開紙袋,裡面竟然是烤好的甜甜圈。
早早警告他:「又不是給你的,你不准偷吃。……最多,只能吃一半。」
聞奚望著她蹦蹦跳跳的背影,說了聲「謝啦」。
畢竟連他都知道,陸見深不吃甜食。
不遠處,李昂正在和母親抱頭痛哭,他父親李沃夫岡冷著一張臉,有些手足無措。
科斯卡被家中老人裹上了幾層毯子,聽著熟悉的嘮叨。
夏濛濛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聞奚抱著那束白桔梗,在沸騰的人群中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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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機器的嗡鳴將聞奚從睡眠中喚醒。頭頂移動的圓環很快停下了。
他聽見阿琳娜熟悉的聲音:「身體內部確實沒有什麼太大問題,受損神經的恢復速度也相當快。這小子要不是天賦異稟,就是運氣真好。」
聞奚無精打采地應和:「也可以兩個都是啊。」
背部的床面自動上抬,讓他調整成靠坐的姿勢。陸見深將一個抱枕塞在他背後。
阿琳娜將屏幕旋轉了一個角度,回過頭:「不過,蛇母的觸手碰到了你的神經細胞,你確定除了頭疼沒有別的異常了嗎?」
聞奚:「你是說那個共……」
「神經共鳴,」陸見深打斷了他,語速平緩,「一般是頭疼的反應。」
聞奚把話吞回去了。
「那還真是少見。」阿琳娜做了記錄,她的語氣轉而變得嚴肅:「你還需要解釋一下。這條森狼的機械尾,你又是怎麼預知的?」
「我可不是什麼預言家,」聞奚倦怠地抬抬手,「只不過是碰巧見過而已。」
阿琳娜追問道:「什麼時候,在哪裡?」
聞奚看看陸見深:「你們怎麼都問一樣的問題?」
陸見深解釋道:「需要記錄它的行跡。」
聞奚想了想:「大概是一兩個月之前吧。但我看見的也不是這一頭森狼,它肯定不是唯一。」
「我知道,」阿琳娜簡單記了一筆,抬起頭,「在外面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這件事,都需要嚴格保密,這是黎明組部的規章吧?別忘了再提醒一下你們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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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後,聞奚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又睡了一陣子,柔軟的毯子遮住了手腳。但他沒有睡很久。和這幾天在飛行器上一樣,腦海深處的疼痛總會時不時叫醒他。
中途聞奚掀開毯子,一瘸一拐地拉開門。
陸見深不在,一盞落地燈還亮著。
聞奚的視線落在了桌上堆成小山的汽水糖上。
等陸見深從A區匯報回來後,一眼就看見聞奚衣衫凌亂、毫無姿態地縮在沙發上。長發如墨,纏繞著腳踝。那一束桔梗花落了一身。
滿地都是糖紙,起碼吃了三分之一。
聽見關門的聲音,聞奚才從發呆的狀態中抽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