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陸見深沒有聽清。
聞奚拖長聲音:「沒什麼——」
等聞奚準備好了,今日的訓練照常進行。
說實話,上一次訓練中陸見深教的東西,他基本已經忘光了——本來記性就不好,打架這種事情當然是靠手感和直覺。反正他的左手刀和陸見深的也沒差多少。
陸見深卻沒有在意他的忘形,表現得非常耐心,糾正好每一個動作,告訴他什麼樣的姿勢才不會傷到自己。
但除了偶爾的肢體接觸以外,聞奚實在學得有些無聊,眼珠子從陸見深的腳尖一直觀察到頭髮絲。
緊接著,一根柔軟的黑色布條蒙住了他的眼睛。
「大部分的實地作戰中,視野都會受到一定阻礙,就像在羽蛇基地一樣,」陸見深的聲音出現在他身後,「試試,但不要勉強。」
聞奚懶散地收回棍子,左腿後撤了一步。
大部分和陸見深對打的時候,局面都是一邊倒的——甚至陸見深遠遠沒有盡力。這通常只有兩種可能,要麼陸見深太強,要麼他太弱。
在聞奚看來,這樣的訓練幾乎沒有意義。特別是對他這種身體虛弱、意志不堅的人來說,再好的身法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習得的。
但陸見深似乎格外堅持。
他不在意聞奚到底有沒有盡力,而是更多在糾正已有的動作。
被黑布遮蔽了視野之後,聽覺開始逐漸放大。
就像聞奚曾經習慣的許多時刻一樣——他的直覺往往在這種環境中起到了更大的作用。
同時,也會帶來不安。
「放平呼吸。」木棍抵在聞奚的後腰,在他轉身猛衝之際迅速撤開。
陸見深的聲音在下一個角落響起:「把我當成你的敵人。」
棍棒相撞時,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找到了。
幾個來回之後,聞奚的體力漸漸耗盡,乾脆利落地扔了棍子,癱坐在地上。
「光跑步有什麼意思,你這左手刀也沒拿出來溜……哎我手疼疼疼——」
陸見深攥住他的左手腕,另一隻手壓住了他的掌心。
「你又忘了,」陸見深提醒道,「握住武.器的姿勢不對。」
聞奚疼得直皺眉:「這哪兒想得起來。」
陸見深的掌心很冷,讓聞奚忍不住縮了一下手指。但冰涼的指節無情地頂開了他的指縫,順勢扣住。
按壓的力度恰好,酸痛感很快減輕了一些。
那種微涼的溫度讓聞奚漸漸習慣,手指正慢慢回扣時,陸見深卻鬆開了。
聞奚懶洋洋地伸出手,等著人拉一把。好半天,只抓到了一截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