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餘人或沉默或震撼的眼神中,二尾迅速抓過了糖。
聞奚在這間窄小的地窖已經悶得有些難受了,總算逮住了可以出去放風的時機。他扭扭脖子,忽然一愣。
陸見深朝二尾攤開手心,不多不少,又是三顆糖。
其餘人:「……」
二尾並沒有再往木梯上走,而是跑到了東南方向的牆角,順著油燈往下數了三塊磚,輕輕往裡一推。
一扇窄門出現在了東側牆壁。
門口一條僅供一人通過的窄道,最多一米長,另一方又是一扇鐵門。只有二尾手上的鑰匙能打開那扇鐵門,所以剛才並不擔心他們看見。
鐵門打開後,又是一間地窖——但不同的是,它的兩個方向都沒有牆,而是深不見底的通道。
陸見深和二尾走在前面,聞奚慢悠悠地跟在最後。摸黑拐了不知多少個彎之後,眼前出現了泥土堆砌的台階。
二尾帶著他們從一處堆滿茅草的木棚子鑽了出來。
「喏,看到了嗎?」二尾放輕聲音,示意他們二人別站太高,都俯下身。
一座灰黑的石頭鐘樓出現在眼前,黑色的指針沿著白色鐘盤慢慢移動。錶盤上方的塔頂掛著四隻吊鈴,此時已歸於靜寂。
而四周的一切,皆為沉寂。
走到鐘樓附近時,聞奚偏過頭,和陸見深交換了一個眼神。
「差不多了吧,」二尾小聲嘟囔,「得趕緊回去了,萬一被婆婆知道我就要挨打了。喂,你們聽沒聽見,哎——怎麼少了一個人?!」
二尾焦急地張望,可是只剩下了聞奚。後者望著一街搖晃的燈影,語氣輕快:「他可能還有別的事情吧,我們要不先回去?」
「你這個騙子!」由於憤怒和委屈交疊,二尾的眼睛變得通紅,朝聞奚一通拳腳相向。
突然,聞奚一把捂住他的嘴,錮著他躲在鐘樓的牆邊:「閉嘴。」
不遠處,整齊的腳步聲響起。伴隨著的嘈雜金屬撞擊讓原本掙扎的小男孩瞬間安靜下來。二尾臉色發白,似乎很是不安。
借著影子的遮掩,聞奚看見了一群列隊整齊的人,黑色的斗篷統一從頭頂遮到腳踝,褐色的槍.支握在懷中。
二尾顫聲道:「是憲兵隊的人。」
為首的一個卻與他們不同。那人比那些高大的憲兵矮上一截,身型弱小,白皙柔軟的手上沒有武.器,只有一根金色的權杖,年輕的面容掛著一副極為嫌惡的神情。
只見他動動手指,身邊的憲兵隊隊長立刻會意,拿著喇叭傳遞冰冷的命令:「下城區F艙所有人聽令,一分鐘內攜帶身份信息條站在家門左側,沒有命令誰也不許動,否則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