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藍順著繩子降落在莫森面前:「父親要見你。你如果願意乖乖認個錯,我就帶你上……這是什麼臭味?」
伊藍鬆開繩子,嫌惡地用金絲絹帕捂住口鼻。他將照明器掛在石壁上的那一刻,忽然愣住了。
地上一片血紅,而他那個私生子弟弟正蹲在血泊邊,嘴裡不知道在咀嚼著什麼。
伊藍厭惡骯髒的東西,要不是因為給老城主表現一番,他絕不會進入通道中。此時此刻,他完全沒空關心到底是誰死在這兒了,只想趕快離開。
「喂,臭狗,」伊藍催促道,「你到底走不走?我可不會等你。」
過了一會兒,莫森還是沒反應。伊藍徹底失去了耐心:「你如果再不走,我不介意把你那些事情全都告訴老東西。」
莫森緩慢地回過頭,血色覆了滿臉。他盯著伊藍,緩慢地起身朝他走過去。
伊藍見他終於聽話了,高高在上地嗤笑一聲,仍然是瞧不起他的模樣。
「我如果和你回去,」莫森冷涔涔地開口,「你就能滿足我的那些願望?」
伊藍臉色一震:「你說什麼?!」
莫森歪著頭,嘴角揚起毫無溫度的笑容。
伊藍的身軀一僵,隨後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莫森握著石頭,不再遮掩眼中的恨意。他揚起手,朝那張臉狠狠地砸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華貴的衣物堆在一旁,只剩下一灘血泥。
黑暗中,那條紅色的豎線在飽食後變為了綠色。它在與莫森的對視中,慢慢消失。
……
強烈的噁心感糾纏著聞奚。但他呼吸不上來,只能聽見神經深處的響動。
……是「它」的呼吸嗎?
腦袋很疼,像千千萬萬根細線從繃緊到麻木,稍微一點動靜都能引起猛烈的刺痛。
他感覺到那一根與神經相接的細線正在往更深處鑽,仿佛要從他的腦子中挖出一些什麼。
眼前閃過無數畫面。
沙漠中的風暴,瘮人的鼠群,詭異的發光果,從藤蔓躍下的瞬間,還有那個玻璃房間中纏綿的親吻——
停下!
聞奚怒不可遏。
這東西憑什麼窺探他的記憶?!等他出去,一定要把這玩意兒剁成一萬塊!
那根細線微微抖動,卻出乎意料地停了下來。
連帶著那股窒息感也忽然消失。
聞奚如同溺水獲救的人,忽然大呼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半截觸手躺在他面前,還在顫動。綠色的液.體黏在他的匕首上。
聞奚仰起頭,只見石壁上方,那條幽暗的豎線輕輕一動,悄無聲息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