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洗去散漫的笑意,露出執拗而哀慟的情緒。
是那樣深重的一瞬間,打碎了長久以來岌岌可危的表象,讓真實更荒誕。
聞奚盯著他蒼白乾涸的嘴唇,一把拽住他的衣領,主動親了上去。他想,他非得拖著陸見深一直到地獄不可。
他毫無章法,不管不顧,只想讓這個人屬於自己,沾上自己的氣息。
一隻手捏住他的後頸,溫和又不容置疑地將他帶到更近的位置。近得能聽見加重的呼吸刮過皮膚紋理,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掃過每一寸血肉、骨骼、神經。
那樣劇烈的親吻讓聞奚終於有了釋放的空間。在窒.息到仿佛溺水的過程中,好像他長久以來的不甘和不堪都被看見,被原諒,被撫慰。
「呼吸。」陸見深親掉他唇上血跡,唇角安撫般地碰觸他的鼻尖。
額頭相貼時,聞奚聽見喘.息和心跳,並不只是他一個人的。
扶在聞奚後頸的手慢慢鬆開,陸見深低聲喚他:「聞奚。」
聞奚扯扯嘴角,明白了:「你還是不會和我一起走。」
「一切都會結束的,」陸見深的眼神變得堅定,「我會找到這一切的源頭。」
聞奚冷笑道:「你是什麼自大狂,有拯救世界的病嗎?!你還是不明白,那一天還很遠。」
陸見深望著長夜冷雨,低聲道:「人類會堅持到那一天的。你也會。」
他收回目光,懸空的手像是要觸碰聞奚的臉,但最終只是拂掉了他肩頭的泥灰。
陸見深還想說什麼時,眼神停在聞奚身後的那片休眠艙之間。
「誰?」
聞奚轉過頭,只見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破敗的休眠艙旁鑽出來。
「報告,」科斯卡主動敬禮,「我剛才是準備主動打招呼的!」
李昂扶穩變色眼鏡:「打什麼招呼,別壞人家好事。隊長,你們可以繼續啊,我們就當沒見過。」
蕭南枝嫌棄地瞥了李昂一眼,快速整理好凌亂的頭髮。
他們三個看上去除了有些狼狽之外簡直完好無損得令人意外。
「哎,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李昂朝聞奚的方向手背一推,「你肯定是馬上就要來找我們仨了結果被審判官半途截住了,我知道的,不用解釋。」
聞奚沉默了兩秒,決定忽略將他們拋到腦後這件事。他借著陸見深的手臂站起身,轉移話題:「你們是怎麼出來的?」
他們往二人的方向走來,時不時停下手舞足蹈地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