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圖沉默了幾秒,抿唇道:「他們承諾我,只要陸見深和聞奚離開,以後黎明組部我說了算。」
科斯卡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一拳砸去:「安圖,你混蛋!!你忘了自己發過誓嗎?」
「我……」安圖乾涸的嘴唇微動,擠不出一個字。
蕭南枝喝道:「現在說這些已經來不及了,重要的是撤退!」
一個學生全身都在發抖:「可、可是這些東西越來越多了。我們跑不掉的,我們會死在這裡。」
「閉嘴!」安圖吼道。
石坤和盧一葦對視一眼,默契地退到兩側,儘量不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這時,前方越野車卻突然離開了地面。一隻近乎直立的黑色蟲子從石壁後跳下,觸手如堅硬的繩索,竟硬生生地將那輛車吊了起來。
車內的人還想掙扎,不知是誰先打開車門,幸好安全帶拴著胡沛植,只讓他半截身子露在了外面。萬宸宇正在連續開槍,而柯尼亞則驚恐地大喊大叫,完全沒有了往日風度翩翩的作派。
下一刻,聚集的觸手將越野車整個拍向地面。拉起,再拍。反覆連人帶車都盡數揉碎,黏液混合著殷紅淌了一地。
這過於驚駭的一幕讓眾人呆在原地,最原始的恐懼撲面而來。
那巨大的蟲子發出模糊的咀嚼聲,然後往眾人所在的位置奔來。它移動的同時,先前那些蟲類污染物都往它的方向聚集。它們跳到它的身上,然後形成一體——無數口器和眼睛都隨著移動而抖動,透明的軟體觸角趴在地面,在掠過的地表留下印跡。
蕭南枝聽見巨大的風聲自海面而來,穿過石洞。也聽見周圍驚慌失措的逃竄,以及同伴的槍聲。她想,或許那些潮濕的水汽會記錄他們的死亡,但不是今日……
她站在原地,神經深處的恐懼死死地拽住她,卻沒能阻止她顫抖地抬起槍。
她是一名戰士,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戰場上。
在觸手朝她迎面撲來時,一聲重擊將她撞出數米。然而在她看清撞自己的東西時,卻愣在原地。
這是一條……魚?!
數米之下的海浪不知何時已漲至岸邊,隨著波濤飛出遮天蔽日的魚群。那些魚都擁有堅硬的鱗片和鋒利的牙齒,狠狠咬上蟲類污染物,撕扯著蟲子們的觸手與眼睛。
「……食人魚?」科斯卡不敢置信地揉揉眼角,和眾人一樣呆在原地。
一隻黑色的小型污染物從中剝離,慢慢靠近蕭南枝身側。它長大口器,正要攻擊的一瞬間,一把短刃從天而降,精準地擊穿了它的神經。